br> 光束猛然消失,上空恢复一片寂静。 不待达奚菩回神,她拔腿就跑:“小师弟,想要东西的话,那就跟我来。” 捣相盘后的京方,看着身后死里逃生的上百人,以及被他们乱脚踩踏、脏得不成样的声风殿,两股相反的情绪交相涌上心头,一时之间竟是哭笑不得。 虽然事情以不太完美的收尾结束,但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刚才他险些失态,是觉得以南音的眼不着砂的性子,可能真的会放任这些人不管,索性这些人也不是死在她手里。 现在看来,南音行事较之以往,成熟周全了不少,她分明是早就知道,他在暗中监视她,才故意放松姿态,说出那些话的,目的就是引他出来,一则可以转移达奚菩的视线,二则可以通过捣相盘将人送走。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也该转变一下思想,不能再以过往的目光,看待如今的她。 南音跑着跑着,发现手上的疼痛松散了不少,捞开衣袖一看,才知道是京方解了她的禁制。 她心中大畅,这是京方对她的绝对信任,接下来的泥潭深渊,是跨是走还是跃,全凭她一人做主。 她越行越快,反魂崖就在前方,她贸足力量一步夸将过去,后施施然旋身下落。 紧追而来的达奚菩顿步,两人的目光隔着薄雾细雨对望,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南音是快意多一些,达奚菩则是恨意多一些。 盖因这反魂崖奇妙之处,在于有正、反两岸,人若站于正岸,攻击反岸之人,则攻击力可增大两倍,反之,则会遭受增强两倍的反噬。 作为斜阳宗弟子,南音自然比他熟悉扼杀林的地形,故能抢得先机,落在正岸。 两人都心知肚明,他进入扼杀林,杀折云峰上的修士,是为了什么。 他若想达到目的,失魂崖是他的必经之处。 南音本想就这么和他耗着,耗到他主动交代出,他这一身诡异的功法来自何处,并愿意承诺从此安份地,与她在肆意殿修行为止。 不想,他竟出其意料,对着南音跪下:“求求你……” 他这一次下跪,给南音的感觉,和上一次截然不同,那时她与他刚刚相识,对他的了解尚不全面,只觉得面前之人是个可怜的,弱小的,好对付的,便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在经历离月门之事后,她先看到他隐藏在,乖巧外表之下的阴狠与狂妄,再看到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能践踏自己之人,可见已下了巨大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想让我如何帮你,让你从此过去,夺走无烬木与婆那果,引起三界不宁吗?” 达奚菩抬起头来,双目歃血:“我自幼入斜阳宗,他们抽我的灵根,毁我的经脉,让我在受尽欺辱与谩骂时,没有半分反抗能力,十数年来度日如年,如今…如今我只想做一个正常人。” “婆那果与不烬木确实有助你,重塑经脉与重生灵根的作用,但这事关三界安危,你我都大意不得,何况就算我放你从这过去,其他驻守在此的师兄们,也不会让你得逞。” “横竖你都达不到目的,不若就随我回去,我自会想办法帮你,至于那些曾欺辱你之人,我也会帮你一个个打回来。” “从你随我入肆意殿的那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欺负我的人,下场不会好过。” 达奚菩垂着头不说话,他看着地上的杂草,眼里的温潮,在极低的气温下骤然结冰。 这些话他在年少无知时,也曾听人说过,那时他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义无反顾地按照他们所说的做,但迎来的不是谩骂嘲笑,就是鞭打折磨。 他们拿他当小狗般,肆意玩弄他的情感。 以为到现在,他还会中计吗? “为何不说话?”南音歪着头看他,对他还有期许,若他能回头是岸,无疑是最好的。 “好。”一道很低的嗓音,从他的齿间吐出。 南音释然一笑:“好极了。” 她正要抬步过去,却见他猛然抬头时,一颗泪水从他的眼角滴落,那滴泪水似乎蕴含了,他所有的不甘与愤懑,沉闷得像天上压下的乌云般,叫人难以喘息。 结合前两次的经验,南音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数阵罡风袭来,大团黑雾从失魂崖下升起,慢慢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像一头巨大的妖兽,张着大口朝她咬来。 南音在岸边站定,盯着达奚菩狡黠的眸子:“小师弟,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她转身欲逃,脚下却一沉,对岸的达奚菩不知是何时过来的,他抓住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