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术教室坐下没过一会,室内愈发昏暗。
往外望去,乌云密布,恰好一阵狂风卷进室内,脆弱的窗帘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扯断。
初季果断起身走向窗边,吃力地顶着风关窗户,一扇扇窗户关过去,只剩最后一扇窗时,天更黑了,几乎无法看清室内,只有门外走廊上,应急灯的光透进来,让人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初季凭着对美术教室的熟悉,毫无障碍地走到最后一扇窗前,关好。
教室开着的前门“吱呀”一声响,初季心中的恐慌陡然攀升到顶峰,罕见地露出慌张害怕的神情,唰地扭头看。
“不要……”因为声带收紧而无法大声喊,呓语一般低微的声音也许连本人都听不清。
初季木讷地转过身,一片黑暗,什么也无法看清,视线准确无误地对上紧闭的门,双眼无神,空洞地望着,似乎透过这扇门在看其他东西。
眼前出现许多货架,还有一群人,正一窝蜂地涌向门口,惊恐地尖叫“关上门!”,在逐渐缩小的门缝中,只传来一声微弱的“对不起”。
十分钟后,或许只过了一分钟,无人能确认。
门猛地被打开,狂风再次涌进,画纸被吹得哗啦哗啦响,“啪”地一声,亮如白昼,初季被灯光刺到,条件反射闭上眼。
“初季。”
熟悉的清冽声线,变声期后音质偏低沉,却不影响少年每次念她名字时带上的点点温柔,像少年给她拉的小提琴,柔和干净的音调。
初季被这一声唤醒,长吐一口气,仿佛卸下可以支撑人站立的坚硬盔甲,虚软无力地靠在身后窗台。
“是你啊。”初季回神,顶着毫无血色的脸,弯了弯唇回应道。
工藤新一大步走到初季面前,手背贴上她的侧脸,冰凉一片,担忧地看着她。
沉默几息,工藤新一手伸向初季身后,稍一用劲,展开她用力抠着的手指,拉到自己身侧,十指相扣。
“好冷啊,我们回家吧。”
初季眼眶蓦地发热,新一靠过来,用自己身体裹住她,暖烘烘的拥抱,温热的呼吸贴上侧脸,柔软地轻啄几下。
“跑过来的吗?”初季猜测。
工藤新一点点头,“天色变得很可怕,训练提前结束,我就赶紧过来找你了。”
初季笑笑,贪恋地依偎半晌,那些陌生的画面消散,语气如常道,“回家吧。”
突如其来的变天,雨势并不吓人,两人磨蹭的时间里,已从瓢泼大雨转为细密小雨。
工藤新一打开宽大的双人伞,两人贴得紧,谁也没被雨水淋湿。
蔚蓝色的眼眸只有温柔,把疑惑和探寻藏得很好,工藤新一知道,只要表现出来一点,都会让初季心里更不好受,但他免不了暗自忧心。
接下来两天,初季精神不济,总是睡不够,甚至在课堂上打起瞌睡,这在之前从未有过,连老师都感到疑惑,好在并未过多责备,只以为身体不舒服,毕竟一直以来初季都是老师喜爱的省心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