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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1 / 3)

本以为居袭士只是中途尿遁逃跑,嵇令颐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仍是多次询问赵忱临有关居袭士的后续。

可天不遂人愿,每次提到他时赵忱临总会叹着气跟她说没有消息,到最后居然直接判定他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她原本只是有些惋惜,有些不解,这一下子突然就成了一桩搁在心尖的悬案,难以轻轻放下。

这靖安城疫病才消散,还在人人警惕观望的阶段,虽然结了封禁,可人流量并不多,绝大多数百姓除非必要都愿意在家休憩,要找个人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更何况,现在的靖安城实际就在蔺清昼和赵忱临手中,他们一个站在冯苇背后,另一个堂而皇之地将宿行军重新编队归位,有谁能拧得过这两条大腿?

居袭士一个活生生的人能在这儿人间蒸发?

嵇令颐还特意去找了蔺清昼,一是想请他让冯苇查一查过所册籍上的登记,另一件事则是:

“太子?”蔺清昼听完她的问话,皱了下眉,“那时我‘得了病’,也正是药方不起效人人自危的时候,太子并未与我有什么接触,只派过下人前来探视过……要说太子有什么异常,我倒也一时半会想不到。”

嵇令颐哦了一声,低下头盯着茶盏不动。

蔺清昼见她难掩失望,想也不想就将自己所知一并吐出补充道:“太子已被移出东宫,陛下亲自废储君,朝中站队完全打乱,几乎是将饭亲口喂到三皇子口中。”

“只是陛下却并没有卸下皇后手中的权力转交给嘉贵妃,三皇子将太子私兵一网打尽,本是这次的大功臣,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得到任何赏赐。”

嵇令颐并未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这些消息她在朝中也早有耳闻,只是再听一遍仍然有些想不通,毕竟天子再没有其他儿子,三皇子得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知天子迟迟没有露出一点授意的倾向究竟是为何。

难不成是太子前车之鉴,陛下觉得太早立储君不是为国之根本遮风挡雨,而是一道弑父夺权的催命符?

可是他又没有第三个儿子,立不立的,又能怎么样呢?是拦得住朝臣站队,还是能像往日一样大行平衡牵制之道?

才刚想到这儿,倚翠就隔着罗帏禀告称赵王来了。

两人一顿,蔺清昼望向嵇令颐手中的茶盏,才刚续上第三杯抿了一口,赵忱临就来接人了。

嵇令颐有些赧然,赵忱临自打与她同盖一条被子后跟离不开人似的,不仅没有像书里讲的那样得到后就索然无味,反而变本加厉地黏人,好像一不留神她就会变成蝴蝶飞走了。

她瞥见熟悉的人影身形修长,衣冠楚楚,雪衣黑发,正站在湖边安静地往下看水中锦鲤,明显没打算过来打个招呼,而是准备接上她就离开。

嵇令颐向蔺清昼婉言告辞。

桌上还有没怎么动的小食,蔺清昼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目光,空茫茫的眼神,带着一点失落,收回后对她很淡地笑了一下,说:“若是居袭士的事有消息了,我再与你说。”

嵇令颐自然是千谢万谢。

她转身,蔺清昼也跟着站起来相送,他那坐下时匝地的淡青色长袍提起,衣摆下袖着朵朵冷梅,随着步行一显一掩。

他撩开湖中亭的罗帏请她先行,自己则稍稍落后半步,保持在君子之交的距离。

两人慢行稍许,他突兀开口:“你找居袭士,是因为他说能治好赵王?”

嵇令颐点点头,回头冲他灿然一笑:“虽然赵忱临说他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可懂医术的是我又不是赵忱临,他这人狗脾气一上来就瞧不上别人,我还是想亲自见居袭士一次,自己做判断。”

蔺清昼凝视她弯弯如月牙儿的眼睛,那里潋滟生辉,他却似被灼痛错开了眼神,装作自己转头就会忘记她清丽明媚的笑容。

他的脚步放得更慢了,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两步。

送到岸上,赵忱临才收回看鱼打架的目光,将手心里碾成碎末的饼屑一股脑儿倒了下去,拍了拍手,听那水里一阵扑腾。

他与蔺清昼两人随意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接上人一同往外走。

“你拿什么在喂鱼?”嵇令颐鼻腔里一股甜乳味,侧过脸嗅了嗅。

赵忱临脚步不停,目视前方道:“桂花糖蒸栗粉糕。”

“什么?!”嵇令颐大惊,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你拿这个喂鱼?如意斋每日可只有五十份桂花糖蒸栗粉糕!”

赵忱临随意地点点头:“我见公主大清早就往蔺相这儿跑,一定是被蔺相准备的可口点心填饱了肚子,大约是没胃口再吃别的了。”

“谁说我吃不下?我才喝了两盏茶而已!”

“哦?是吗……”赵忱临依旧清隽挺拔,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脸上一片淡然,“可是我见公主与蔺相闲庭散步,有说有笑,湖上曲径折跃,短短一程走得依依不舍,难道不是在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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