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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1 / 3)

接下来几日程珲为了从赵忱临手中借调宿行军镇压靖安城,日日派汤栾来请他。

程珲听说过宿行军不比其他一些私兵,每一人都是赵忱临亲手栽培提拔的传闻,若是主子不出面,这些影子大概是不会因为什么势位至尊的皇权听从命令的。

他试了两日,发觉这确实是一群忠心耿耿的将士,若是赵忱临没点头,哪怕是去大街上巡逻点卯都不理不睬,若是被点了头,即使是去死人比活人还多的锡城也二话不说直奔远方。

且这群寡言少语的须眉口风极严,任凭眼下朝夕相处的“同僚”如何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只要是与任务无关的信息一概沉默。

什么家里有否妻女,什么曾住哪里祖上是哪里人,什么赵忱临发多少饷钱,一律闭紧了嘴,汤栾甚至怀疑这群人的名字都是假的。

想要通过灌酒松一松嘴,这群人又一身正直地以军中不得饮酒的规矩严词拒绝,跟他们的主子一样油盐不进。

对,就是赵忱临这厮教出来的人,上行下效,他更绝,在外不碰一点入口的东西。

每日的膳食都是自备,掀开食盒盖子里头都是干净新鲜的餐食,一个人在那里慢条斯理地用餐,还要雷打不动每餐提一句这菜谱是出自嵇令颐的手。

程珲初次见他自己备餐还没问到这一茬,只问他接下来的安排:“赵王中午可要午休片刻?”

赵忱临:“是的,她对我体贴备至,每日都要亲自在庖厨盯着人烹煮。”

程珲:?

他一时哑言,见赵忱临望着他,好像在等什么,犹疑再三力不从心地夸了句:“妹妹好手艺?”

赵忱临微拧了下眉,不太满意的样子。

太子莫名其妙,念在两人现在这种表面和睦的戏码还要演上好久,又试着夸了句:“当真是伉俪情深,凤凰于飞!”

于是赵忱临这才心满意足地展颜一笑,开始慢慢悠悠地用膳,对着那一桌碟碗仿佛在睹物思人。

程珲没有留意到彼时蔺清昼沉寂的神色,他只觉得赵忱临在提防警戒自己。

因为这人连茶饮都是装在牛皮酒囊中自带的,太匪夷所思了,仿佛是行军作战的艰苦兵卒。

一拧开,里面还是散发着松烟香的正山小种茶……艰苦个屁。

对了,赵王介绍时还顶着一张茶香四溢的脸,说了句家里夫人管得严,不让他在外饮酒,便以茶代酒了。

主子都是这样,底下的将士怎么敢沾酒?程珲跟了几日,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活了将近三十载,从来没有如此养生过。

他才一日没有让汤栾去喊人,想给自己放个假松口气,谁知赵忱临反过来领了他前几日拨出去的人马,浩浩荡荡地奔着初具雏形的“五圣庙”去了。

程珲听闻此事时还卧在榻上,隔着珠帘帷幔的声音有些疲倦,实在是这几日本想拖着赵忱临早出晚归,结果没把那小子弄翻,倒是自己累得够呛。

他心里怒气腾腾,冲帘子外的朱计宗发了好大一通火,把人骂走后叫了汤栾进来。

汤栾道:“殿下何必动怒,反倒损伤龙体。这些杀名在外的兵马若是不能为己用,尽可能减弱其羽翼也是好的……今日是赵王自作主张,不也正是个好机会么。”

程珲冷静下来,他坐起身:“是得让赵忱临吃点苦口了,你速速去把嵇令颐带出来,免得连她也折了。”

他说起嵇令颐又是一肚子气,她能日日在庖厨举案齐眉地当那厨娘,他几番命下人带礼物去见人却从未成功,不是头疼脑热就是水土不服。

他几次落空,人没见到,东西倒是送了不少出去。

程珲怄着气,只觉得这对夫妻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狼狈为奸,行事风格都渗透了对方的影子,仍谁见到,都会认出这是谁教出来的,简直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刻上了对方的永久印记。

汤栾道:“殿下放心,蔺清昼已经去接公主了。”

*

蔺清昼重新到那间种满了梨树的宅子,一抬头就看到那颗最高的梨树被人修建过,原先自由疯长的枝桠打掉了一些残枝,像一顶蓬松的伞状帽冠。

他请人通传时往里扫去一眼,原本遍地如雪的梨花已经扫尽,沿着园囿在土壤上厚薄均匀地铺了一层,好像宫廷里的白玉石阶。

梨树之间拉了几根晾衣绳,上面还搭着几件湿漉漉的衣裳和帕子,滴下的水都被覆着落英的土壤吸收,是那些市井布衣守着流年精细打算着过日子的普通日常。

过日子?

蔺清昼听到那句早已预料到的“她不便见人”,脑子却迟迟没有做出反应。

他还站在门口眺望内里,看到一小方块一小方块分门别类的干药材晒在摊了薄布的地上,四角都用砖块压住。风息驯服,只带来梨花的幽远清香和空气中微弱的一息皂角水气。

难怪!他忽而大悟,难怪赵忱临前日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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