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倒是长目飞耳。”
一行人进了城,纷纷用绢布蒙口鼻、俾气息。蔺清昼接过绢布时皱了下眉……他离开时靖安城还没有沦陷,当时疫病者均移送至锡县统一看管,违者重罚。这才只过了多少时日,靖安也沦了陷,进出都要蒙面隔绝。
绢布发至赵忱临时被拒绝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素帕,那是嵇令颐提前给他的,并面色凝重地嘱咐他不要用他人给的东西。
他忍不住将帕子叠了叠,把素帕角上唯一一个雪青色平安纹露在外面,好让他人一眼看出他与她用的是同一方帕子。
可是束好后一抬头,他愕然发现蔺清昼也用的同一种帕子,甚至跟在自己身后的青麾衡盏也是。
眼见自己的主子死死地盯着自己脸上的帕子,青麾把刚系好的帕子又解下来,天真又茫然地问了句:“主公,有什么不妥吗?”
赵忱临乌发高束,眉眼淡淡,默不作声地转身,双腿一夹马腹径自往前走。
汤栾见到赵王身后还跟着一位仪容韶秀的女子,本想请她先下榻休整,谁知将人领到安排的宅子前,那女子却拿起了乔。
嵇令颐怎么也不愿意住在这处,说刚才来时看到一处栽着梨树的清静宅子,想去那儿住。
这一条街都已搬空,本就是商贾之流购置的外宅,人以群分,总商一落户,散商便跟着安置了落脚的宅院。
靖安城一经有人染上了疫病,商贾见城封镖局停业后就将宅子里的私人物什搬走,供给官府公用。
这就是三教九流的敏锐性和油滑,既然自己赚不了钱又可能被关在里头染病,不如早早跑路并在被强行征收前于青天老爷面前主动卖个好。
反正商贾四处有家,又不止这处。
嵇令颐下了马,微微提着襦裙小跑到赵忱临面前,仰着一张巴掌小脸,葱白细指搭在他的大腿旁,瑟瑟地揪着他的深衣,何处不可怜。
她一声比一声绵软乖甜,娇娇柔柔一口一个好主公,直听的人耳根子发软,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她。
这宅子是早就安排好的,汤栾捻须道:“小娘子,这是太子殿下的恩典,恐怕不方便随意换啊。”
嵇令颐眼圈一红,眨眼的功夫就开始往下簌簌掉泪,偏生她还知道开口,别的多余的话什么都不说,只小声地叫主公,楚楚可怜。
赵忱临高坐在骏马上,手上虚虚缠着缰绳,垂着眼看美人落泪。
汤栾见赵忱临面上波澜不惊,想着他应该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下任由女子恃宠而骄,还要再劝——
谁知下一瞬他就俯下身,手臂一揽就将人抱上了马。
他单臂将人转了个身,让她面向自己的胸膛紧贴着坐,嵇令颐勾住他的脖子埋头在他身前,肩膀轻颤,一副狐媚子作态。
他还抚了抚她的发低声哄了两句,再抬头时面上还是淡淡的,只不过说的是:“带路,去她说的那间宅子。”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听出其中不容置喙的意味。
汤栾想起太子提起这位赵王时的表情,换了口风,命人带路。
这一番折腾后,嵇令颐终于如愿以偿地住进了乌桥巷那间种满了梨树的院子,地上霏霏如雪,幽婉清丽,应该是好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赵忱临陪她进去稍整衣冠,门一掩上,他便平举双臂望向先在案几上摸了摸玉雕貔貅,又冲着墙上那张财神像拜了拜,最后坐在床榻上宾至如归的她。
嵇令颐知其意,凑过来紧挨着他,小手在他腰间丝绦上摸来摸去,悄声说:“怎么?外头有人监视?”
赵忱临捏住她在腰上作乱的手,低声问:“来过靖安城?”
她眨眨眼,装傻充愣。
“后门出去那家长期打尖的药铺是你的?”他睇她一眼,就着她的手慢慢抽开了丝绦,外衫顿时一松,要掉不掉地垮在肩膀处。
嵇令颐也没想能瞒过他,有几分羞涩:“不止。”
赵忱临:?
她越加羞涩:“这间宅子也是我的。”
……
他沉默良久,重新在这四处充满招财气息的内室扫视了一圈,点头夸她生财有道,家产丰厚。
话语一转,他又挑了眉问:“你这一路从蜀地到魏国都有铺子宅院,怎么单单只在赵国没有?”
这语气有些凉薄,他又露出了那副似笑非笑的危险表情。
那还用问,最初的时候本就是打算一路向东去江南,根本没想着跟你有什么瓜葛啊!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跟你成亲了啊!
嵇令颐觑着他脸上的神色,顿时警铃大作,一本正经道:“因为夫君的就是我的,我看到你给我母亲的那一盒子地契房契了,哪还用再花银子买?”
赵忱临与她四目相对,忽而伸手在她尖尖下巴上捏了一把,雪肤上立刻留下两个明显指痕。见她怒目圆瞪,他才直起身子脱掉了外衫更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