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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1 / 2)

赵忱临那日放了狠话要断了她的粮,可后来还是顿顿到点送餐,只是送餐的人换成了青麾,而他再也不没事找她打发时间,餐食也不像之前那样精致丰盛。

不过嵇令颐并不在意,她要露相,自然要憔悴一些才是,所以接下来几日都吃得简单。

她在两天后回归了自由身,可此番她并未回高府,而是直接去了药铺,只另叫了人去给叶汀舟送信。

她下山时特意寻着泥泞的山路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可没想到一路顺风顺水到了药铺,从前官道一路上巡逻的兵差居然都消失了。

这一身预备戏,没有观众,吹不到高驰的耳朵里,这让她有些心里落空。

可她历来是个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人。

一到药铺,已经快到闭门的时间了,可嵇令颐却发现“愿无疾”门口门庭若市,而那来往的百姓所求的都是些寻常家中备用的药物。

她不作声地排在后面,这里人多,难保没有高驰的眼线,方才没有人看的戏此时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她知道如何在这种比肩叠踵的药铺面前迅速获得第一眼的关注——

夏日日头下得慢,她排在队伍后头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苍白着脸,虚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果然,拥挤的人群见到有人晕厥过去立刻默契地散开了一个圈,唯恐被碰瓷上。

若是刚才,她挤在人群里呼唤小瓜肯定会淹没在其中,可现在有一群人帮她喊。

周围那一群百姓七嘴八舌地大声叫人:“王叔,搞快点来看看,有人晕了!”

王叔正坐在案台上开方子,小瓜将刚熬好的七贴中药抱出去,听到门口有动静,出去瞧了瞧。

这一瞧就慌了神:“姊姊?姊姊!这是怎么了!”

程清淮闻声而出,见到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嵇令颐,急匆匆地上前想要将她抱起来,可见她衣裙脏乱,疑心是在哪处跌了一跤,顿时刹住不敢轻举妄动。

铺子里出来好几个人将她抬上了木板载舆,稳稳地送进了后院。

这么一闹腾,案台前开方子的王叔也没了心思,几次往后院张望。排队的百姓反复催促,他才勉强打起精神迎客至闭门。

“无事。”嵇令颐住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熟悉的环境带给她熨帖的安全感,衣柜里还有几件旧衣可供她更换,她收拾了下自己简短道,“只是对外称病,需要在此住几日。”

因为前些日子失踪都是女眷,事关清誉,高驰没有将寺庙里的事宣张。而叶汀舟知道她不想让王叔等人担心,也是一并瞒着。

王叔知道嵇令颐向来是个自己拿主意的性格,也不多问,只是将她的手合在手心,一遍遍轻轻地拍着心疼道:“吃了苦头了……这房间一直留着,没有人住过,我们这里冷清,就盼着你多住几日呢。”

王叔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嵇令颐自打下山后一直绷着神经,此时在这间巴掌大的简单又温馨的房间里却全身放松下来,就像被抽打旋转的陀螺终于被捡起放回了盒子里,能歪着依靠在一旁松口气。

她想起之前十六年过的日子,春雨、黄昏、田里只有指甲盖大小却不会被雨打落的野花、炊烟袅袅、过了山坳的第一阵风……

“会有机会的。”嵇令颐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往床边倒,伸长了手往王叔手中拱了拱,“等天下太平了,我当然要回来过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啊。”

“就怕你见识过神霄绛阙和泼天富贵后就瞧不上这种日子了。”王叔笑骂一句。

嵇令颐歪歪倒倒地靠着床背,平静道:“泼天富贵是为了能有更广的自由和选择权,当然是好东西,我是俗人,自然也喜欢,不过它只是手段和过程,未必是结局。”

*

叶汀舟收到了嵇令颐的消息,连晚膳都顾不得吃,立刻带着荷香和偃刀来看她。

荷香一见到她就哭得声嘶力竭,比划着她的腰身左看右看道:“小姐受委屈了,让奴婢看看是不是瘦了……呜?”

嵇令颐尴尬地缩回身子,把抱住自己腰身的荷香的手扒拉下来,她被赵忱临日夜投喂,应该是半点没瘦,故这才没有回高府而是躲在药铺里掩人耳目。

叶汀舟静等了一会儿,让她们主仆两人说了会话,嵇令颐几次抬头都看到他微微皱着眉瞧着她,眼里情绪涌动,似乎有许多话想说。

她将房间里的人清出去,只剩叶汀舟默契地一动不动坐在那把明显偏小的木椅子上。

“赵忱临有没有让你受委屈?”他开门见山,语气中是强压的平和,若是不注意听,大约是辨不出那点颤音的。

嵇令颐摇头,报喜不报忧地冲他笑:“你看,荷香都看出我半点没瘦了,他要拉拢你我,装也要装得人畜无害。”

她怕叶汀舟太过于担忧她与虎谋皮,特意将赵忱临偶尔看人不爽跟她发疯的事隐去,只赞了几句赵王走一步定十步的远见和善于武权弄术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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