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明昕见殷雪镜冷着一张脸朝自己走来, 却不但没有慌张,反而是露出了一个冷笑,“可你不应该生气啊” 殷雪镜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口挤出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仿佛觉得好笑似的,明昕扯了扯嘴角,他转过头, 语气冷了下来,“你都已经变态到偷走我的袜子了,怎么可能还会在意我用你的碗筷吃饭呢” 顺着他的视线,殷雪镜看到了挂在阳台上,随风飘扬的白袜。 那正是昨天夜里, 明昕留在地上的袜子,殷雪镜不知做了多少思想准备, 才隔着手套, 将它们从地上拎起来,拿到阳台洗干净晾了起来,现在却变成了他偷袜子的佐证。 他止住了脚步,重重闭了一下眼,忍耐道“那是你昨晚落在地上的袜子, 不是我偷的。” “是吗”明昕微扬眉头, 他那双浅褐色的眼眸又移回到殷雪镜脸上了,“那你为什么,不在昨天就把袜子还给我呢” 殷雪镜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他不昨晚就把袜子还回去,难道明昕不知道吗 他不过是提醒了几句,明昕就正大光明地踏入了他的出租屋,甚至吃了他的晚餐, 把他的屋子弄得到处都是水,要是他之后把落下的湿袜子还回去,明昕又会对他做什么呢 因此,殷雪镜原本的计划,是趁着明昕不在,把袜子还回去,总之这个麻烦,是接触次数越少越好。 “我今天就可以还给你。”冷冷地撇下了一句,殷雪镜直接拉开阳台门走了出去,把晾起的袜子收了下来,隔着衣架,把那双袜子递回给了明昕。 明昕盯着那双袜子,脸上的冷笑收敛了起来,意识到殷雪镜说的的确是真的之后,他没再为难殷雪镜,只是懒懒道“既然是落下的,那就丢了,怎么还要还给我” 殷雪镜拎着那衣架,竟是真的就要将它们丢进垃圾桶里。 然而明昕却皱起了眉头。 他抓住了殷雪镜的手。 比常人要修长上许多的手指按在殷雪镜有几分肌肉感的手臂上,殷雪镜垂下眼,恍然发现,明昕的胳膊,竟比他的胳膊还要细上几分。 然而殷雪镜,却并没有放松心神,他后背的肌肉都绷紧了,然而明昕却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他只是轻轻将衣架中的袜子抽走了。 “算了,”他语气淡然,“放你一马吧。” 随后,明昕坐在了殷雪镜换了干净沙发套的沙发之上,抬起一脚踩在沙发之上,殷雪镜这才发现,明昕居然没有穿袜子。 他是直接踩着家居鞋过来的,自然没有穿袜子。 漆黑眼瞳自然垂下,不知是厌恶,亦或是什么,看着那轻轻踩在沙发套上的,少年骨肉匀停的脚背,足足有十几秒,才终于移开。 清水冲过衣架,仿佛就能将全部痕迹擦除,殷雪镜仔细冲洗了一会,将衣架挂在了连接着水龙头的水管之上,随后摘下眼镜,用双手装了一掬水,泼在了脸上。 冷水顺着俊美的脸庞下滑,少年眉骨突出,面容沉冷,宛如高山之上久年不化的冰雪,只那双黑眸过于幽深,显出一丝毒蛇般的阴冷感。 他刚要拿起眼镜,一旁却忽地伸出了一只手,先于他将那副眼镜拿走了。 “你长得也不赖,怎么戴那么丑的眼镜” 殷雪镜转眼看去,黑眸先是下意识移到地面,看到被撑起足形的袜子,随后才抬起,看向他被拿在另一个人手里的眼镜。 明昕举起眼镜,镜片上交织着蛛网一般的裂纹映入他眼帘,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般,忽然将镜片凑近了看。 那一刻,殷雪镜几乎以为他就要记起自己了。 然而,明昕却只是这样盯着看了一会,便问道“裂缝这么多,你就没想过换一副眼镜吗” 殷雪镜却没有回答,只是冷冷道“还我。” 明昕却猛地躲过他伸出的手,将眼镜举高了,他仿佛觉得这样好玩一般,对着殷雪镜微微挑眉,“想要,就回答我的问题。” 殷雪镜抬眼看着他被举过头顶的眼镜,他的身高与明昕接近,甚至比明昕还要高上一些,如果接近了明昕抬手,也是可以抢到眼镜的。 可他最后却仍是没有这么做他不想靠近明昕。 “没有。”这是对明昕前一个问题的回答。 “不会影响吗” “不会。” 闻言,明昕有些好奇地将手收了回来,他戴上了眼镜,有些凶的眉眼在眼镜之下,柔和了许多,配上精致艳丽的唇瓣与泪痣,仿佛被拔去尖刺的玫瑰般,美丽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