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鋆一进来就从千万种声音里听到了颜槿的笑声,毫不掩饰地张扬,荡漾得厉害。 下意识地闻声寻人,很快就锁定到了颜槿身上。 没想到会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金丝边镜框后的那双深邃的眼眸一怔,女人他见过不少,大家闺秀居多,其他形形色色的他也都接触过,但浪到没边的,现实中他还是第一回领教。 瞧她那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俨然是个资深的女海王。 三四个男孩子围在她身边,把酒言欢。 宋鋆的脑子里突然蹿出了四个字:纸醉金迷。 太堕落了! 太腐败了! 还有一个男孩子大概是真的对余夏感兴趣,一个劲得往她跟前凑,讨好取悦的意思十分明显。 只不过余夏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兴致缺缺的样子。 他随手拍了一张照片给池慕程发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打字,池慕程破天荒地秒回:“地点?” 宋鋆抿了抿唇,当了这么多年寡王,怎么突然就闪婚,对一个女人紧张成这副模样了? 一边回复了好友的消息,一边朝着颜槿那桌走去。 “两位美女好啊,这么巧,来消遣?”卡座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他就站在他们面前,和颜悦色地打了声招呼。 颜槿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的调侃和戏谑,不愧是金牌律师,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别看那笑呵呵的面孔,字字句句都是绵里藏针。 余夏知道他是开玩笑,并不放在心上。 而且他上次还帮自己对付了那对奇葩的渣男母子,于是客客气气地跟他打了招呼,“宋律师,这么巧。”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颜槿指了指桌上的酒,没什么诚意地相邀。 宋鋆见她行事乖张,百无禁忌,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你现在还能泡吧喝酒?”他好整以暇地垂眸打量着面前黑发红唇的女子,干净利落的短发让她显得十分干练,明艳的妆容将她的俏脸修饰得风情妩媚,的确是勾人的模样。 难怪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男孩子跟孔雀开屏似的上赶子取悦于她。 颜槿下意识地反驳,“我为什么不……” 话说到一半,想起来什么,傲娇的表情僵在脸上。 自以为挖了个完美的坑,能让相亲对象望而却步。结果半个月不到,已经坑了自己两次。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反噬来得太快了! “所以你要在酒吧里给你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还是想找个大冤种当接盘侠?”宋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给在座的几个小哥哥砸了个手榴弹。 几个男生听完顿时脸色就绿了。 一秒钟之前还沉迷颜槿的美色无法自拔,这会儿已经避之不及了。 连一句礼貌性的道别都没有,一个个就吓破了胆儿溜了。 唯恐会落入颜槿的圈套,喜当爹。 颜槿:“……” “喝酒对胎儿不好。”这会儿位置空了下来,宋鋆便入了座。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律师,他提醒了颜槿一句。 颜槿抓着酒杯,一时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其实她怀疑宋鋆已经将她看穿了,只不过她没有证据。 宋鋆的目光里暗藏指控,仿佛已经判定了她是个不负责任的无良母亲。 颜槿咬着后槽牙跟服务员要了杯柠檬水,生无可恋地喝着。 太寡淡了! 宋鋆就跟一尊瘟神似的在她面前杵着,搞得她什么快乐都没了。 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不过很快宋鋆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余夏身上,他似乎对余夏和池慕程的事很感兴趣,旁敲侧击地打听着。 他实在太好奇了,池慕程不声不响地就结婚了。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听过余夏的名讳。 余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含糊糊地应付的。 但宋鋆的金牌律师并非浪得虚名,那缜密的一套盘问让她根本招架不住。 只能一口一口地喝酒敷衍着,一边找机会跟颜槿撤离翻车现场。 宋鋆转动着老狐狸般地眼珠,似笑非笑地抓起酒杯喝了一口,“上回约池子喝酒,他死活不喝,说要备孕了。不过今天看弟妹……”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余夏见底的酒杯,笑意深了几分,“他大概一厢情愿了。” 余夏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