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内侍,他旁边的绯袍内侍正诧异地看着她,不远处还站了一些提着灯的白袍内侍,她连忙躬身退到一边让他们进来。
刘良扫了眼秋月,面上闪过一丝兴味,走进去见到还未收起来的汤碗等物,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陆文瑄狠咳了几声,“请刘爷恕罪,奴婢的杖伤还没好全,现又添了风寒,实在无力下床迎接。”
刘良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抬腿要往他那边走去,陆文瑄又是一阵猛咳,让他惊疑地止住了脚步。
他是在圣人面前伺候的人,可不能在承恩这染上了病,平白误了差事。
刘合立即搬来椅子放在床前的不远处,“还请干爹别靠得太近,就坐在这与承恩说话吧。”
沈芷柔听见刘合劝他干爹坐下,心中松了口气,只要他们不过来,自己就不会暴露。还因为觉得自己安全了,她忍不住慢慢地靠近瑄郎。
刘良坐下,秋月端来一杯茶献给他,他接过茶问道:“你就是常给承恩送膳的尚食局秋月?”
秋月垂首低声回道:“回刘爷,正是奴婢。”
“承恩,你可有真有福气啊。”刘良的语气绝非友善,秋月听着觉得很不舒服。
陆文瑄咳了一声,解释道:“刘爷误会了,是秋月女官心善,肯收奴婢的银钱替奴婢做几顿药膳。如今夜已经深了,还请秋月女官早些回去。”
刘良不置可否,秋月见他没有反应便快速地收拾好食盒离开。
等到屋里没有外人,刘合问道:“承恩,你知道干爹为什么这么晚还来见你吗?”
这是个不需要陆文瑄回答的问题,他很快就解释了起来。
“昨夜发生了一件需要封口的事,圣人命干爹清理掉那些沿途撞见了此事的普通宫人,干爹从昨夜忙到白天,审到一位仁寿宫的扫洒内侍时,意外得知你先前去过太后那...”
刘合话尽于此,等着陆文瑄主动交代一切。
此刻陆文瑄的心神乱了,但并非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沈芷柔莫名的动作。
刘合开口说出那番话时,她的右手突然靠在了他的左腿边,并顺着他的身体往上游移,似乎在找什么。
他下意识地把左手从葛衾外移到了里面,牢牢压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继续乱动。
可意外的是,她的手竟然是凉的。
被子里明明很暖和,他本来还担心她穿着秋衣裹在里面会觉得闷热,现在这样反常难道是身体不适?
他当即把右手也伸进了被子里,紧握住她冰凉的右手,然后左手往里侧小心摸索,想探她额头的温度,却不料正好摸到了她的脸。
她竟然哭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刘合盯着床上呆坐的身影,怒道:“承恩?承恩!”
这唤回了陆文瑄的理智,刘良无疑是在故技重施,想诈出他的话拿捏把柄。
他咳嗽了几声,用惶恐的语气回道:“方才奴婢冥思苦想了许久,始终不曾忆起自己何时因何事去过仁寿宫拜见太后。但刘爷会这么问奴婢,此事定然假不了,是以奴婢迟迟不敢回话,还请刘爷明示。”
刘合看向干爹,他觉得这个回答没有问题。
刘良轻笑了下,“想不到那个扫洒宫人死到临头嘴里也没句真话,你不用再费神了,养好身体早点回来当差最要紧。”
陆文瑄没有跟他们寒暄的心情,刻意提醒道:“谢刘爷特意来探望奴婢,若非奴婢的病气会过人,奴婢定要当面给刘爷磕头。”
刘良听到他的话后皱眉,拿起手帕捂了下鼻子。
刘合见状温声道:“干爹,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去休息吧。”他边说边扶着刘良起身。
陆文瑄见他们准备离开,恭敬道:“刘爷慢走,恕奴婢无法相送。”
待门外没了动静后,他一把掀开葛衾,果然见沈芷柔躺在那默默流泪,他用衣袖拭去了她的眼泪,轻声问道:“如意儿,怎么了?”
沈芷柔扑进了他的怀里,“我昨夜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还有...你是不是为了我去向太后告密了?”
听完刘合的话,她突然忆起先前月下幽会时,瑄郎跟她保证自己会是圣人的唯一选择,她才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当即头皮发麻,脑中闪过了那对被风吹灭的白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