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阅江第一次觉得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似乎也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尤其是在他看着花盈盈衣不解带地照顾别人时,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 容阅江心里暗暗的想。 他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拍开花盈盈正给一名男子喂药的手,十分别扭地说:“你看你笨手笨脚的,给我,让我来。” 花盈盈有一瞬的惊诧,毕竟害这么多人染病的罪魁祸首,他以为是谁? 不过,这人肯悔过自新,花盈盈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她将药碗交给容阅江,道:“你来好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花盈盈还是担心这人没安什么好心,于是眼睛一眨不眨的在旁边盯着,生怕容阅江会再给这可怜的病人下毒似的。 握着药碗的那一瞬间,容阅江就后悔了。 他,堂堂魔尊之子,从小锦衣玉食,只有别人侍奉他的份儿,他什么时候侍奉过别人? 方才只是看着花盈盈给别人喂药,自己心里觉得堵得慌,这才没经过大脑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这会儿箭在弦上,他总不可能当着花盈盈的面承认,自己不会啊! 容阅江捏着那破旧的甚至碎了一个小小缺口的碗,手指肚都泛白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少年尴尬的脸都红了,他能感觉到此刻花盈盈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 早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他真应该好好瞧瞧素日里花盈盈是如何照顾病人的! 只可惜……从前的容阅江可不认为,自己会有这种境遇。 僵持良久,耳边传来一声,“你到底会不会?” 这话显然是在自尊心脆弱的少年心头狠狠的敲了一下,少年的脸更红了几分。 他倔强的扭过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红透了脸,愤愤的看向花盈盈,道:“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花盈盈被问的一愣,倒不是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她被少年脸红的模样惊到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容阅江这副模样。 不知如何形容,但总觉得像某种可怜又可爱的小动物,让人有些不忍心责怪。 容阅江生的并不可爱,应该是那种棱角分明的俊朗。 大约正是因为他不该这样可爱,是以,在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更有一种反差萌。 盯着他看久了,花盈盈的脸也有些红了。 她撇开视线,不看他。 少年见她不看了,又将视线转移到病人身上。 虽然花盈盈不盯着他了,可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一双细白的手指覆上他的手背,带着他的手一起给那村民喂药。 容阅江的脑袋已经变成了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在做何事了。 他傻愣愣的有些僵硬,任由着花盈盈教他如何喂药。 而后,他听到了花盈盈的声音,“他们会生病可都和你脱不了关系,你可要认真学怎么照顾病人呀!” 花盈盈没有指责和怪罪,反而像是在哄着他做这件事似的。 容阅江顿时感到心头一阵暖意。 从小到大,他的父亲虽然宠溺他,疼爱他,但也会嫌弃他。 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迟早有一日要承担起魔尊的重担。 可对于一个向往自由和调皮捣蛋的少年来说,那样的未来还太过遥远。 所以,随着他年纪的增大,父亲对他的抱怨也越来越多。 “你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这是父亲给他最多的评价。 自尊心那么强的少年,在这样的话语里,得到的不是激励,反而是自暴自弃。 反正他是个废物,反正他什么事情也做不好。 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只搞破坏好了。 也是因为这个,容阅江的心里一直有着一股叛逆,所以他常常逃离魔族,在外面游走。 这是他对父亲的反抗。 越发的,他更加受不了别人的指责和贬低,也成了个输不起的人。 而唯一让他低头认输过的人,就是花盈盈。 至少在吵架里认怂过。 但让容阅江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的花盈盈竟然没有嘲笑他,反而很有耐心的哄他教他。 少年偏过视线,对上了少女明媚的眸子。 花盈盈也在此时才意识到两人的动作有多亲密,她红了红脸,立刻直起身子,和容阅江保持距离。 “你……你自己喂吧!”说罢,少女飞也似的跑了。 容阅江转回脑袋,有点遗憾自己方才的举动。 他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背,仿佛这上面还有少女的体温。 不由自主的,他的脸更热了。 从那以后,容阅江几乎包揽了照料病人的事情。 虽然嘴上还是一个劲儿的嘀咕着辛苦和讨厌,但身体却十分诚实的继续帮忙。 这日,容阅江好容易给所有病人都喂了晚间药。 他放下药碗,敲着自己僵硬的手臂。 忽而,一阵饭菜的香味传来。 容阅江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他还记得自己初到凡间的时候,瞧见什么都稀罕,常常把自己的肚子吃的圆鼓鼓的。 毕竟魔族里的食物和凡间一比,简直是难以下咽。 容阅江由衷的感叹:这群凡人也太会享受了吧! 可是经年累月,慢慢的,他对那些食物也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吃得多了,吃得久了,慢慢的也觉得就那样了。 如今许久不吃,竟然闻着饭菜香味很有胃口。 他走近茅屋,瞧见花盈盈正在炉灶前炒菜。 这段日子,花盈盈虽然也有在做饭,但都是给村民们住的清粥。 那味道!容阅江尝过,半点儿滋味也没有,难吃的厉害。 不过,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