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问:“陛下对你……关照?” 程言言笑着点点头,道:“是啊,陛下不忍心看我被侍女们怠慢,发了好大的脾气,如今我殿中也有人侍奉了,我这日子过的也轻松了不少。” 萧染星还记得,上一次和程言言见面,她连衣裳都是自己洗的,水也得自己烧。 如今,得了卿揽月的恩宠,也有人侍奉了是吗? 萧染星心里像是被人敲了一下似的,让她疼痛不已。 程言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说着:“陛下还说,以后我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和他说,若是有人欺负我,他也会替我做主的。” 她说话时的神态和表情,让萧染星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喜欢上了卿揽月。 “够了!”萧染星怒喝一声。 正说得高兴的程言言被这一声吓到了,噤声不言。 萧染星看着她,心口剧烈的起伏,她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出去!!!” 程言言颇有些不知所措,小声问道:“染染,你怎么了?” “不准叫我的名字!我让你出去,你给我出去!”萧染星近乎崩溃的喊着。 程言言惊慌失措地走了。 关上房门之后,程言言对着黄棕色的房门,露出一个笑容。 当天夜里,果然不出程言言所料,成绣殿里闹得好生厉害。 东西劈里啪啦的碎了一地,即便是相隔较远的程言言也听到了动静儿。 程言言安安心心的坐在窗户旁,顺着窗户半开的缝隙往外看去,看着闹哄哄的成绣殿,她心里高兴不已。 看样子,这女人也撑不了多久了。 很快,很快,她就能除掉她了。 萧染星哭喊着将桌子上一碟一碟的糕点摔碎,卿揽月怕她弄伤了自己,从背后将人抱住。 可那人却不停的挣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卿揽月一进门,她便开始发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染染,你先冷静一下,染染!”卿揽月只能喊她,希望她能先停下来,安静一会儿。 可萧染星哭得更加厉害了,她质问卿揽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卿揽月不明所以,“我骗了你什么?” 萧染星冷笑一声,“你还有脸来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两人成婚多年,虽然不似颜汐浅和卿晏辞那般久,但从相爱的时间来说,他们比那两人更早,也更久。 这么多年,这是卿揽月第一次看到发疯的萧染星,宛如泼妇一般的女人,和他当初喜欢地那个温柔的女孩子截然不同。 卿揽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但他知道这一切的转变都是从程言言的来到开始的。 他能体谅萧染星的不安,所以更耐心的对待她。 可卿揽月心里难免觉得委屈和难过,毕竟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却要被安排上这样的名头,这让卿揽月不舒服。 他宁可全天下的人都怀疑他,质疑他,唯独希望萧染星能站在他身边相信他。 可事实却是……相反的。 萧染星是第一个怀疑他的人,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尽管他隐忍着心中的不悦,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向她解释,可她似乎从来没有相信过他。 卿揽月无力的说:“我什么也没做,染染,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他从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此不堪一击。 从前的那些美好时光,难道都是假的吗? 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夫妻,是不是都会如他们一般,被这样小小的风浪一吹,便摇摇欲坠? 萧染星大哭着说:“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说,你为什么要护着她,为什么要帮她?任由她自生自灭难道不好吗?” 卿揽月无助的闭了闭眼睛,解释道:“你让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她不是寻常的女子,她是程江海的女儿,如果她在天宫里出了任何一点意外。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你可知道,如今晏辞为了能早日除掉程江海,在宫中修行的是什么危险的术法,你又知不知道弟媳为了给晏辞护法,已经几日没有合眼。我也在努力维持着天宫的安定,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除掉程江海,把一切变回原样吗?” “在这种时候,你说,我如何会对那个女人动心,又如何会和那个女人有任何牵扯?晏辞是我的亲弟弟,就算我再怎么混账,也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绝不能拖他的后腿!” “更别说……”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声音放柔和些道:“更别说你是我的妻子,我余生要相守一生的人,我怎么会对不起你?” 萧染星捂着脸崩溃大哭。 卿揽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安慰:“染染,我没有在怪你,也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你这般不信任我,我心里很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 萧染星哽咽着道歉,一声比一声微弱。 卿揽月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哪怕是在爹娘亡故的时候,他单薄的肩膀挑起天族的重任时,他也没有这样疲惫过。 被自己最重要的人怀疑,换做是谁,都会无法承受的。 他痛苦,他绝望,他无助,却又不知道该跟谁倾诉。 唯一的弟弟在闭关,随时可能因为杂念入魔或者心脉受损。 而自己的妻子,却时时刻刻都在怀疑自己。 卿揽月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只觉得身上的担子好重好重,重得他无法呼吸。 可他不能置之不理,不能有任何懈怠。 为了他的弟弟,为了他的妻子,为了整个天族,就算再绝望,他也得承担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