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迎霜怔怔地看她,片刻后摇了摇头,“不知道。” “……” 不会吧?难道说连她自己都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姑娘吗? “你没看过书吗?”颜汐浅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有人连这个都分不清的? 花迎霜红着脸,“不可以看的,那种东西,不体面。” 是了,花迎霜从小就被教养的很严厉,就算没有看过那样的书也是正常的。 颜汐浅试探性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知道吗?” 花迎霜点点头,“我不知道,阿浅这么说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可是……可是我不敢相信,我真的……真的不是女子吗?怎么会这样?” 她说着,眼眶里晶莹的泪珠儿都快掉下来了。 颜汐浅瞧了很是心疼,也觉得她似乎真的很难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应该是没有看错的,这件事……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缘故的,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今看来,连你自己都不知情。” 花迎霜咬了咬嘴唇,眼泪滚了下来,“对不起阿浅,都是我不好,我太笨了,连这个都没有注意到。晏辞上神很生气吧?我不会破坏你们感情的,我只求着能等到宴会结束,我可以自己离开的。” 她很清楚,原本晏辞上神就不喜欢她,若不是阿浅让她留在崇华宫,她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下的。 如今,她突然从女子变成了男子,晏辞上神更是不可能容得下她。 相比于让阿浅为难,她愿意自己走。 “只是在我走之前,再让我和族长,还有阿浅相处一日,好不好?”她声泪俱下的恳求着。 颜汐浅心疼极了,“我不会赶你走的,迎霜,你一个人能去哪里?我会和晏辞好好商量商量,还让你回崇华宫去。只不过,你知道晏辞那个醋坛子的性子,日后恐怕,咱们见面的次数要少一些了。” 花迎霜摇头,道:“没关系的,阿浅,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况且,我现在不是男儿身吗?我自己也能活得很好的。晏辞上神已经很生气了,你不要为了我让他难过。” “我看得出,晏辞上神真的很爱阿浅,他吃醋也都是因为爱阿浅,阿浅千万千万不要辜负了他的深情。” 这些颜汐浅如何不知,只是她和花迎霜相处了这么久,不管怎么样都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来,让她自生自灭? 她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我来处理好了,迎霜,你别再说了,我会处理好的。” 花迎霜怔怔地看她,并不委屈,满脸都是愧疚。 颜汐浅叹了口气,道:“你看你,哭成这样,让我怎么能放心?好了好了,不准哭了,今日这事儿对你来说,打击也不小,早点休息,咱们明日再说,好吗?” 她推着花迎霜的肩膀,把人按着坐在卧榻上。 “我屋里还有个醋坛子呢,我再不回去哄哄,怕是整个水宫都要闻到酸味了。你好好睡觉,别让我担心,嗯?” 花迎霜连忙点点头,“好。” 颜汐浅临走时,花迎霜突然开口,“阿浅,如果没办法,我愿意离开的,凡事要先照顾晏辞上神的心情,好吗?” 她的懂事,让颜汐浅心里闷闷的。 “好,我会的,你别担心了。” 站在主屋的门口,颜汐浅心里有点忐忑。 她知道,自己方才和花迎霜离开,卿晏辞肯定更生气了。 可她能怎么办呢? 那人在气头上,花迎霜又是个弱……弱男子。 要是一个不冷静,跑出去出了什么事,她后悔都来不及。 这会儿安顿好了花迎霜,可她心里越发担忧了。 她想推门的手停在半空许久,不可否认的是,她有点害怕。 努力的深呼吸了几次,做好了要被卿晏辞闹一顿的准备。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房门的刹那,那扇门从屋内被打开了。 门一开,颜汐浅和卿晏辞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颜汐浅结结巴巴道:“你要……要去哪儿?” 少年不说话,转身又往屋里走。 他该不会是特地出来找她的吧? 颜汐浅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少年死气沉沉的坐在卧榻上,半低着头。 “晏辞?”她喊他。 那人抬起眸子来,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 颜汐浅这才敢坐到他身边去,握着他的手,“生我的气了吗?” 少年没回答,颜汐浅自知理亏,“是我不好,你刚才吓到迎霜了,她若是跑出去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我先安抚她,不是更在意她的缘故。” 卿晏辞抬眸看她一眼,嘴巴瘪着,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颜汐浅亲亲他的唇,道:“刚刚想出去找我?” 少年不回答,不想承认。 颜汐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道:“我们晏辞生起气来这么吓人啊?我都紧张死了,刚才差点不敢进来呢。” 卿晏辞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上去,很吓人?” 颜汐浅张开双臂,环抱着他的肩膀,把下巴靠在他肩头上,“可不是,我都被你吓到了。” 沉默一瞬,少年低声说:“对不起。” 颜汐浅抵着他肩头摇了摇脑袋,“没关系,还好我胆子大,毕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有点不知所措呢。” 卿晏辞垂着眸子,低声道:“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她仰着头,惊讶的看他,“怎么会?” 卿晏辞闷闷地说:“我知道自己这样很难看,我也知道我应该大度一点,可是……我……我现在才十九岁,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成熟稳重。我偶尔也会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