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惊地收回了手,眼泪开始不停的往下掉。 即便是已经有了答案,她还是不敢相信,一下一下摇晃着孟之善的肩膀。 “祖父,你别睡了好不好?天已经亮了,你起来看一看。” “你不是说,做人要严于律己,不能贪图享乐,不能赖床。” “祖父,你快醒醒,求求你,快点醒过来。” “我做错了,祖父,我真的做错了,你起来罚我,你打我,我给你准备藤条,你想怎么打我都行。” “祖父……我求求你,求你……” 孟云声泪俱下,匍匐在那干瘦如柴的老人身上。 她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祖父,求你回来……” 孟云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因为过度悲伤,心脏疼痛不已。 她宁愿死的是自己,至少是她罪有应得,也不愿意看着祖父为了她而死。 床头上,放着一封孟之善留下来的书信。 上面赫然写着: 云儿亲启, 祖父这一辈子没能给你带来好的影响,或者可以说,你会变成如今这样,是祖父的责任。 你父亲心底太过善良,被陷害而死。 祖父小心谨慎,唯恐你步你父亲的后尘,可偏偏事与愿违。 云儿不要为祖父难过,祖父这么做都是心甘情愿的。 刑罚台就像是个吃人的地方,要将我们祖孙三代吞噬殆尽。 祖父死后,你不要声张,万万不能让天君知晓,否则会引起对你的怀疑。 你且将祖父的身躯用灵力封存,待一月之后,方可下葬。 祖父没有什么别的期望,只希望你能在祖父下葬之后,辞去刑罚台的职务,好好的过完一生。 这辈子,祖父亏欠于你,望你不要记恨祖父。 看着书信上的一字一句,孟云心如刀绞。 她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 竟然要害的祖父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水荫殿里,颜汐浅正睡得香甜,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吵醒。 昨晚闹腾了大半夜,她还没睡够,烦得厉害。 于是乎,她用被子蒙住脑袋,不管不顾。 房门外的少年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应,心想颜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用灵力强行开了门。 一进门,瞧见卧榻上高高隆起的一个包,少年急坏了,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盒,冲了过去。 “颜姑娘?颜姑娘,你没事吧?”卿晏辞轻轻地推了推被子。 颜汐浅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被子,瞪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看他,“吵死了!” 被斥责一声的少年羞愧难当,垂下了眸子,“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对不起颜姑娘……” 这宛若受惊的小白兔似的模样,让颜汐浅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她这会儿脑子还不很清醒,握住卿晏辞的手,道:“我还没睡够,你上来,再睡一会儿。” 卿晏辞红了脸,惊慌失措地瞧她,“这……这怎么可以?” 颜汐浅皱了皱眉,“让你上来就上来,废话那么多。” 说罢,她还往里侧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 卿晏辞在心里暗想:我只是怕惹颜姑娘生气,绝不是想趁机轻薄,绝对不是! 做好了心里安慰,少年这才僵硬的躺过去。 颜汐浅迷迷糊糊的凑过来,树袋熊似的缠在他身上。 少年哪里受得了这个,眼看鼻子又要冒血,被他生生地用灵力止住了。 抱了一会儿,颜汐浅觉得哪里不太对,抬眸看他一眼。 少年感受到她的目光,但也不敢乱动,木头似的挺直了腰杆。 颜汐浅抱怨道:“硌得慌。” 卿晏辞脸色涨红,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想开口道歉,却说不出口,反而把一张嫩白的脸憋得更红了。 颜汐浅扯了扯他的外衣,干脆念了个诀去掉,只给他留了一身柔和的里衣。 她这才抱着蹭了蹭,满意地说道:“这样好多了。” 卿晏辞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说的只是衣服。 可这种庆幸没过几秒,卿晏辞就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里衣单薄,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体温。 少年顿时从上红到下,整个人如同被煮熟的虾子,红透了。 颜汐浅倒是喜欢他身上暖暖的,更加爱不释手地搂着。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晌午。 颜汐浅倒是难得的舒坦,能抱着小暖炉睡觉。 可卿晏辞就惨多了,为了分心,他都快把床头薄纱床幔上的孔洞都数了一遍。 颜汐浅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 果然,还是自家的床软些,自家的男人暖和些。 卿晏辞小媳妇儿似的坐起身来,被子抱在胸口,好似被人欺负了一般。 颜汐浅见状不由得想笑,“你该不会,想让我负责吧?”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讲的,被轻薄了的少女,第二日醒来,羞羞答答地对对方说:“你可要对我负责!” 此刻卿晏辞的模样,就像是要说这话。 少年红着脸不说话。 他虽然很想让颜姑娘负责,但是却不是这种方式,他要颜姑娘喜欢他。 这般想着,卿晏辞又开始暗暗的鄙视自己。 他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趁虚而入,何尝真的替颜姑娘打算了? 卿晏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颜汐浅玩心大起,“怎么了,没话要跟我说吗?” 少年傻乎乎的看她,而后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又呆又笨的样子有多可爱,可爱到颜汐浅想抱着他亲一口。 颜汐浅甚至觉得,如果这个年纪的卿晏辞追求她,她肯定很快就沦陷了。 只可惜,他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颜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