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晏辞一见便爱不释手,喜欢极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卿晏辞便偷溜出去,在天池畔欣赏紫金胡萝卜。 姚素月偷偷跟了出来,便坐到卿晏辞身边同卿晏辞说起那紫金胡萝卜的来历。 虽然这胡萝卜是姚素月送的,可卿晏辞那时候已经有喜欢的姑娘,卿揽月又时常同他说,心里有喜欢的女孩子,便要同旁人保持距离。 是以,在姚素月滔滔不绝地说话时,卿晏辞站起身来就要走。 姚素月急急忙忙的拉他,却被他躲开了,无意间她抓掉了卿晏辞佩戴在腰间的小玉穗。 卿晏辞有些生气地离开,似乎是打击到了姚素月,她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独自坐在天池旁。 等到卿晏辞发现自己的玉穗掉了,便一路找回天池去。 可天池旁蹲着一个女孩,正往水里按着什么东西。 卿晏辞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女孩按着的是一个圆滚滚的脑袋。 水中的那颗脑袋已经丝毫没有反应了。 而那岸边的女孩也不是旁人,正是孟云。 颜汐浅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孟云溺死了姚素月?” 身侧的少年害怕地往她身后缩了缩,紧紧地贴着颜汐浅的后背,“阿浅,我怕。” 颜汐浅转过身,轻抚着少年的后背,“不怕不怕,” 卿揽月声音冷清,“这件事只有晏辞一个人看到了,便是我也没有亲眼看到。况且晏辞看到的也只是孟云的手在姚素月的头顶,并不能证明孟云是在把人往水里按,还是想要救人。” 孟云她那么温柔的人,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我想,一定是晏辞搞错了,他那时候还小,可能没有看清楚。”颜汐浅替孟云解释着。 卿揽月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谁也说不好,孟竹仙翁更是一口咬定,孟云当时是想要救人的,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趴在颜汐浅肩头的少年瑟瑟发抖着说:“我看到了,她就是在按那个女孩子的头。” 颜汐浅瞪大了眸子,“晏辞,你那时候吓坏了,说不定你记错了。” 少年眼眶微红,摇着脑袋,“我没有。” 即便卿晏辞这么说,颜汐浅还是没办法相信。 她嫁到崇华宫三百多年,和孟云做朋友也有三百年。 如今告诉她,那个温柔和善的朋友,曾经可能害死过一个无辜的小女孩,颜汐浅是怎么也没办法相信的。 卿揽月看出她的心思,道:“事情已经过去六百多年了,至于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无从考究了。至于,我记得这个孟云,倒不是因为这件事。” 颜汐浅抬眸,心里咯噔咯噔的,难不成还有更糟糕的? 尤其是天君一脸严肃的样子,俨然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卿揽月道:“这个孟云,曾经拒绝过和晏辞成婚,闹得还很厉害。” “什么?”颜汐浅大吃一惊。 孟云拒绝和卿晏辞成婚? 这种事,她竟然从来没听孟云或者卿晏辞说起过。 卿揽月一本正经道:“很不可思议对吧?放眼整个天族,再找不出一个像晏辞这么俊俏,这么优秀的男子。这个孟云竟然不愿同他成婚,实在是让我想不通。后来她继承她祖父的衣钵,在刑罚台任职,杀伐果断的狠厉,还真不是普通人。” 颜汐浅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卿晏辞,心里已经把他的祖祖辈辈都问候了一遍。 什么臭男人,她还以为他年少喜欢她,一直喜欢了几百年。 如今看来,他的喜欢也不值几个钱。 一想到卿晏辞曾经被孟云拒绝过,他还那么淡然的面对孟云。 难怪每次孟云来找她,他都会很配合地离开,说不定只是为了躲着旧情人罢了!!! 颜汐浅侧目狠瞪了一眼从肩膀上探过来的脑袋。 少年眨巴着眼睛看她,一脸的茫然,好似单纯无辜。 诚然,这个年纪的卿晏辞也该是无辜的。 可颜汐浅心里的这股子火儿却没处儿撒,憋得难受。 卿揽月瞧着颜汐浅地反应,莫名觉得有趣。 弟媳这醋劲儿还挺大的,可见他的笨蛋弟弟可算是要盼出头了。 卿揽月故作正经,道:“弟媳说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此事我会命人调查清楚的,若无别的事由,你们二人且先回去吧!” 被卿晏辞烦了一整日,他只盼着颜汐浅赶快把他领走。 颜汐浅颔首,便告辞了。 两人返回崇华宫的路上,卿晏辞时不时的想牵颜汐浅的手,可每每被颜汐浅躲开。 一而再再而三之后,少年委屈的不行,咬着嘴唇跟在颜汐浅身后,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颜汐浅也瞄见了他微红的眼眶,可心里还是生气。 若这事儿在三日前知晓,倒也罢了。 偏偏……叫她以为卿晏辞对自己用情至深,当她决定要尝试着真的喜欢卿晏辞的时候,又有人告诉她,卿晏辞的深情并不可信。 颜汐浅气恼,既然喜欢她了,就不能再喜欢别人了。 三心二意,真是气死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崇华宫,颜汐浅前脚进了水荫殿,后脚就将房门关上了。 房门关上的刹那,颜汐浅也不是没瞧见门外那少年无措的双眸,可她还是狠了狠心。 卿晏辞敲了几下门,在门外喊:“阿浅,阿浅……”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语气里带着委屈,更叫人听了不忍。 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回应,他便蹲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显然,这也是颜汐浅没想到的一点。 他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受了委屈,是真的会大哭起来的。 没法子,颜汐浅只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