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一张字迹工整的纸被撕了下来。 景扬接过来扫了一眼,还回去。 “不行。” “为什么?” 江云暖蹙眉审阅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借条哪里写得有问题。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指尖在金额和落款上叩了叩。 “三千六百八十四元五角三分,而这位叫江云暖的小宝贝,并有没偿还能力。没有附加条件,我要这借条有什么用?” 病房里有两张铁架床,中间隔了一条小小的过道,两个床头挨着共用的床头柜。 景扬懒洋洋地靠坐在床头,单手垫在脑后,一派轻松悠闲地伸长手臂揉了揉江云暖的头顶。 “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么?” 江云暖窘迫地拂开他的手,把借条揉成一团,摊开小本子,抿嘴努力想了一会。 “那应该加什么条件?” 他说得有道理。 她确实没有偿还能力。 她连工作都没有。 即便是哥哥三十八元的工资,不吃不喝也得还八年,而且,还只是本金。 景扬望着前方的白墙,意味深长勾起嘴角,手指搭在腹部来回轻扣。 “唔…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什么提议?” “钟晴,你见过了。她要在我们这边长住,我们那边都是些糙男人,不方便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一百一个月,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这些你能做吧。” “一…百?” 江云暖惊得瞪大眼睛,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雇一个帮工哪用得着一百! 二十都抢破头! 这不是打乱市场行情么! 况且,她这样的身体状况,哪里能胜任这个工作… 景扬被她可爱的反应逗得想笑,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 “嫌少?可以让她再往上加,反正她有钱,往死里坑她。” “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江云暖傻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我…我不行…你还是找别人吧。” “哦,你就是不想还债。” “不是…” “啊,那你就是想让家里人帮你还,你好没良心呀。” “我没有…” 一想到家人为了她到处借钱,江云暖羞愧得快哭了,“我答应还不行么…” 景扬眼里闪过得逞的狡黠,嘴里一本正经地说:“怕你说话不算数,还是签个合约比较有说服力。” 他说着,抢过小本子和铅笔,在纸上唰唰唰一顿龙飞凤舞。 写完满意地看了一遍,递过去。 “签吧。” 江云暖乖乖地接过来,上面的字迹和他一样张扬,却不得不暗赞一声好字。 “为期一年…如果因为乙方个人原因私自终止合同,违约金…一万?!” 她震惊得提高了音调,以强烈谴责的眼神瞪着对面的男人。 “你这是霸王条款!我不签!” “好呀,还钱。” 景扬笑得人畜无害,手掌伸到她面前。 “你!” 她气得心头涌上万般委屈,大眼睛蓄满眼泪,“你欺负人!” “哪有~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哪舍得欺负你呀~还钱还是签名,想好了吗?还是说,你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想赖账?” 本来没打算要这笔钱的,非要写什么借条。 送上门来的小笨蛋,哪忍得住不欺负? 汪兆余的人要是看见有人用铅笔写借条,大概会乐出花来吧。 分分钟给改成三辈子都还不完。 江云暖眼泪汪汪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狠狠地咬了咬牙,一怒之下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景扬拿起纸,差点笑出声。 激将法这么好用的吗? 他折好纸收进钱包里,心情好得不得了。 看她这回往哪逃! 转头看她气鼓鼓背对他耍小性子,笑着拉开另一边的床头柜,拿了一个盒子出来走到她床边。 “生气啦?” 回应他的只有带着哭腔的一声冷哼。 “别生气啦,我从香港给你带了个小礼物,你要不要看?” “不要!” 他抿嘴笑笑坐下来,打开盒子,递到她眼前。 深棕色椭圆形盒子有一个金色小锁扣,造型简单大方。 同色海绵软枕上套着一块手表。 鸽子蛋椭圆形表盘,满钻镶嵌的外圈闪着干净纯粹的光芒。 黑色玛瑙表盘没有刻度,正上方是它的品牌名字。 【VACHERO CONSTANTIN GENEVE】 不对称的菱形太妃指针在在光线照射下呈现不同明暗,短小的对角线接近针尾。 利落明快、干练优雅。 18K白金手编织表链,简约的设计又彰显出高级精致的优雅感。 和男士手表大气沉稳不同,这款女士手表精致秀美得像一件饰品。 江云暖惊艳得说不出话来,太美了。 “看到它的时候,觉得戴你手腕上肯定好看,戴一下试试?” “不要。” 江云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它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景扬惋惜地把手表取下来,盒子丢到一边,扬手就要往墙上摔。 “哎…你干什么呀!”江云暖心惊肉跳抱住他的手臂,“你怎么这么任性!” 这么漂亮的表,说摔就摔! 它做错什么了! 景扬拎着表链晃了晃,“买给你的,不能被喜欢,它有罪。” “你可以送给别人啊!你摔它做什么…” “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值得我送这块表。反正你不要,那还是摔了它吧。” “你、你太任性了!” “那你要不要救它?” 她犹豫地看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表,小声地问:“贵吗…我到时候还你钱…” “不贵,地摊上买的,二十来块。”景扬笑意盈盈,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