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中突然急刹车,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不听命令非要扒着车窗的少女整个人往中控台抛栽过去。 “喂,你神经病啊!”她龇牙咧嘴地从垫子上爬起来,不等她说下一句话,驾驶位已经没人了。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景扬满脸惊慌失色,长腿迈得飞快。 冲到辅路上,单膝跪在地上检查那个穿裙子的少女伤势,似乎在和旁边不远处倒地不起的女人快速询问着什么。 “撞鬼了咩…别人在他面前断手断脚喷血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现在这么紧张,相好啊?” 少女苦着脸揉手肘,嘟长了嘴抱怨,“凶我,还让我撞伤,我倒要看看什么天仙在他心里那么重要....” 她说着也拉开了车门下去,还没走两步就见他打横抱着人往这边冲过来了。 “钟晴,你坐到后座去,帮我照顾一下她!” “咩哇?你在命令我做事喔!我看起来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咩!” “别废话,快点!” “啧,求人的态度这么差....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你看我理不理你吧....” 钟晴嘴里嘟嘟囔囔,手上老老实实拉开后座车门,绕到另一边拉开另一侧车门坐了进去,把座位之间的扶手推上去。 景扬小心翼翼地把江云暖抱上车,掏出手帕,很快又塞了回去。 “扶住她。” “不是,她,她流血啊她....” “我知道,你先扶着。” 景扬快速扯下身上的衬衫,叠成块状,垫在江云暖脑后,“帮她按住伤口,搂着她别让摔下去。” 他眉头紧锁,脸色黑沉沉的。 绷紧的下颌线、紧抿的嘴角、浓黑的眸色沉着翻滚的怒气。 钟晴和他相识才半个多月,不过,是这个男人把她从香港带回来的。 一路上给她安排饮食起居,也算有些了解,优雅潇洒,很好相处,从没见过他发火。 现在这样满身暴戾气息倒是第一次见,令她下意识地乖乖听话。 车门关上,车子启动。 钟晴满脸嫌弃地往旁边瞥了一眼,浓重的血腥味一直萦绕鼻腔。 身上的白裙子怕是不能要了,染了不少血。 “喂,阿扬,这人是谁呀?是你乡下的老婆咩?可是她看起来好像快要死了,嘴唇已经白了,呼吸都没什么力气。” “你别说话,行吗?” “喂,我好心帮你喔!我都没计较她把我裙子弄脏,车也弄脏,你这个态度就很过分好不好!” 景扬抿紧唇角,半句不想开口,紧握方向盘一再加速。 不到五分钟,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他从后备箱行李袋里随手扯了一件衬衫套上,冲进门诊大楼直奔院长办公室。 江云暖很快被推进急救室。 他返回院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接着回到急救室门口。 慌乱的心跳令他头脑一片混乱,手掌和手臂上粘着的血液已经风干,像门头上的红色指示灯一样红得刺目。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阳台,摸出烟盒,点烟的时候,手指微微颤抖。 用力吸了一口烟过肺,依然不能平复他焦躁不安的心情。 小药罐子本来就身体不好,后脑勺撞了一个大包,锋利的铁片至少划了五厘米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 万一,抢救不过来… 不管是不是意外,他一定要让那两个女人陪葬! 姜瑞接到电话一路轰着油门赶到医院,路过急救室门口长椅随意瞥了一眼穿白裙子的少女,脚步匆匆直奔走廊尽头。 他皱眉看了一眼挂在景扬手臂上的小鼓形圆包包,上面沾满血迹。 之前见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斜挎在她身上,小巧可爱。 “怎么回事,早上还跟她哥来过店里找你,这也不到一个小时啊!” “那你怎么不留她多坐一会!喝两杯茶聊聊天不行吗!” 景扬红着眼睛抬脚用力踹了一下阳台,整个人怒气爆发。 “啧…我…”姜瑞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舔了一下嘴唇,“行,是我招待不周。你别自己吓自己,几个厉害的医师在里面会诊,人肯定会平安无事的。放心,好吧?” 他清楚景扬不是喜欢迁怒别人的性格,肯定是慌得不行了,才对他发火。 他咬牙拍了一把大腿,骂得也没错。 要是当时不赶人,再留人家一会好好说说话。 说不定就没这事了。 电话里没说得太清楚,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看景扬这副样子,事情小不了。 “她在哪出的事,因为什么?” 姜瑞点了支烟,刚抽一口就被景扬截了过去。 “水清西路,因为帮罗慧琴拉架,被人踹了肚子滑倒了,后脑勺撞在垃圾推车上,挺严重的。我看她裙子上还有别人吐的脏东西,估计是坐公交车半路下来了,倒公交车正巧遇上那两母子。” 景扬沉声说完,深深呼出一口气,沉默地抽烟。 “唉…”姜瑞叹了一口气,又点了一支烟。 他呼出一口烟,“事先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不然我真该留一留她。这世上的事,你说怎么就那么凑巧。哪怕是摔在地上也不至于弄成这样…谁踹她的,拉个架而已,多大仇啊?” 景扬咬着烟眼神狠厉,牙缝里挤出两个男人名字。 “惯得婆娘有空在街上叫嚣挑衅,那就试试全家为三餐愁下一顿在哪吧!如果我的小药罐子碎了,这俩婆娘但凡能多活一天,算我景扬没本事!” “行,我回去交代下去。哦对了,坐椅子上那个是五小姐吧?以前不是一直养在香港么,怎么跟着你回来了?来玩还是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