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铃兰的膝盖贴着江云庭的两边胯骨,小手合在他颈侧。 大拇指轻抚他的耳根,滚圆鹿眸盛满俏皮笑意。 江云庭喉结上下滚了滚,脖子开始往上蔓延燥意。 眸色瞬间沉了下来。 “跟谁学的妖里妖气做派!” “你管我呢~我想坐你腿上好久了~” “你到底懂不懂矜持两字怎么写!你爹知道你现在这么野吗?下去!” “我就不。” 姚铃兰不怕死地迎上他气急败坏的目光,甚至往前蹭近了一些,挑衅地扬了扬眉梢。 江云庭僵着身子不敢动,手里的金属杆锥攥得手指发白。 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甜香,若有似无,丝丝缕缕往他鼻腔里钻。 浑身血液似千军万马往头顶冲锋陷阵,一小部分往另一个方向冲。 太阳穴突突地跳,脑袋一圈一圈地发晕。 谁来告诉他,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是那个在他面前乖得像小绵羊一样的胖丫头了? 现在烈得像匹野马! 顶嘴气人分分钟能让人眼前一黑! “再不下去别怪我动手了!” “好呀,你动一个我瞧瞧~” 她俏生生冲他一笑,猛地往前蹭了一大段,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牢牢抱着他的脖子。 “嗯!” 江云庭闷哼一声,狠狠倒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姚!铃!兰!” 她是想坐废他么! “呃~咳…”姚铃兰咬唇垂下眼睛,脸上炸开红晕,缩着肩膀往后挪了一点,“你…你还好吧…” “你说呢!” “要不,我看看?” 江云庭呼吸一窒,气得眼前一黑,丢开金属杆锥,两手狠狠扣在她腰肢上。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的礼义廉耻呢!” 刚要把她丢下去,她埋在颈窝软软地轻哼了一声,“疼~” 那种从鼻息里哼出的声音,让他心尖狠狠地颤了一下。 好娇… 他的心开始抑制不住地狂跳,眸色暗沉,呼吸顿时变得粗重。 看着他通红的脖子上暴起青筋,起伏不定的胸膛,姚铃兰不敢置信瞪大眼睛,小嘴微张。 沙枣姐姐一点没骗她! 啊啊啊啊啊! 这招对江云庭简直有奇效! 立竿见影! 现在好想给她写信,太神奇了! “江云庭,你抱抱我好不好…嗯?” 她扭了妞身子,软软地撒娇。 江云庭重重地喘了一下,手里扣着的腰仿若柔软的柳枝,随风摇曳。 “姚…呼…姚铃兰…你别闹…你下去…” 他呼出的热气灼灼。 额头沁出薄汗。 喉咙干痒,喉结滚了滚,深深地闭了闭眼。 姚铃兰眨巴眨巴眼睛,才不想乖乖听话。 靠在他肩上,伸出手指捏捏他通红的耳垂,语气轻柔,“江云庭,我想嫁人了…我21了…再不嫁人,我就成老姑娘了…” 所有的暧昧空气仿佛遭遇了暴风雪,当场凝固成冰。 江云庭紧了紧下颌,颓然往后一靠,暗哑的嗓音干涩僵硬。 “邱俊晖挺好的。他很优秀,他对你…”他闭了一下眼睛,呼出一口气,“你嫁给他,不会吃苦。” 邱俊晖那么多年的守护,几乎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同住在这片区域,小时候总看见邱俊晖背着胖乎乎的她到处玩。 肩上斜挎个鹿皮小包,随手一掏就是让人羡慕的各种小零嘴。 她不爱动,也不愿意走路。 走路不稳,不小心摔倒了。 他急得眼圈都红了,拿手帕帮她擦干净泥巴,捧着她的小手一边吹气一边柔声哄着。 小小的她,撅着嘴张开肉乎乎的小手臂,他就背对她蹲下来背她。 学校里有人给她取外号笑话她,他放学专门跑到校门口堵人,打得那些坏小子哭爹喊娘。 久而久之,也就剩一些小女生有恃无恐继续嘲笑她。 因为,邱俊晖不打女生。 读初中时,邱俊晖把他堵在校门口,拽着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我要去当兵了。” 一句话出口,眼圈瞬间红了。 “不要以为我不在,你就能从我手里抢走她。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想搞垮你家,多得是办法。还有,你,尽量顺着她。” 那时的邱俊晖,不过十六岁。 一身戾气,红着眼睛看人的眼神狠厉如鹰隼,眼眶里的泪珠倔强地不让落下来。 高中毕业那天,他不留余地拒绝了她的表白。 她哭着跑了。 等她去了西北。 邱俊晖又写信来骂他。 字迹力透纸背,字里行间全是暴怒。 如今,她回来了。 邱俊晖也回来了。 他的那些隐隐冒头的枝桠,再次被沉重的现实砸进尘埃里。 输给邱俊晖,不丢人。 起码,他会全心全意对她好,让她衣食无忧。 姚铃兰看江云庭忽然平复了热烈,闭眼不再言语,整个人仿佛要被黑暗吞噬。 她皱起眉头,咬唇犹豫地盯着他阖上的眼睛。 眼神一凝,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倾身凑近他,亲上心心念念的薄唇。 几乎在一瞬间,他浑身一震,猛然睁眼推开她,眸光凌厉。 “姚铃兰,我希望你能懂身为一个姑娘家该有的羞耻!” 冷冽的语气像寒冬腊月里的簌簌劲风。 她瑟缩了一下肩膀,破罐子破摔。 鹿眸漫上水雾,凄凄地冲他笑了一下。 “江云庭,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嫁给邱俊晖?” “是!” 她吸吸鼻子,忽然绽开笑颜,眼泪滚滚落下。 欺身凑近他的脸,鼻尖蹭蹭他的鼻尖,轻声呢喃。 “好啊,那我就听你的,如你所愿。” 江云庭深吸一口气,心口钝痛,牙缝里挤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