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的时候,宋毅知道这群人出去肯定要闹大,本来想早点出门。 但是小媳妇硬是拉着他把饭吃了,特别犟,态度强硬,说.... 饭不吃,晚上也别想进房.... 宋柏昌尴尬地咽了一下口水,扯了个僵硬的笑。 “咳~现在不比以前了,我们三队的一举一动都很受关注,集体形象不能破坏。妇女们闹一闹,刁蛮些也正常。不会产生多大影响,道理我懂的。” 他把宋二斗给他的话应对给宋毅。 看宋毅眉头明显舒展,心说还是林玉珠厉害。 借别人的嘴哄老公,一下就说到人心坎里了.... 林玉珠收拾好了自己家的药材,整齐地码在杂物房。 另一边用木板隔出来的空地上铺了薄膜纸,一层碧绿残破的桑叶上,白白胖胖的群蚕蠕动。 有一部分蚕已经不太需要进食,微微昂起脑袋来回伸缩,寻找位置结茧。 母女三人把洗干净晒好的竹方格片竖着挂在架子上,堪堪碰到那些蚕,又不至于压着。 那是林玉珠和宋毅空闲时为那些蚕专门打制的,每一根竹片磨光滑了棱角,精准算好架子高度和竹钉位置。 蚕不可能同时结茧,会有少量蚕成熟晚些,还需要进食。 等大部分蚕上簇之后,需要把方格网片升高,给剩余的蚕生活空间。 做完这些,林玉珠让方淑慧和林玉兰去睡午觉,自己留在杂物间清理蚕沙和杂物。 宋毅回家没找着人,果断转去林家。 进了杂物间,看着小媳妇蹲在那干活,一言不发蹲在门边,满脸写着不高兴。 “怎么,一队那边闹很大?”林玉珠捡起一只僵蚕放进小笸箩里,明知故问。 让宋二斗去办的事是个秘密。 总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这种出身的人,公然策划了一场大的反击。 而且是阳谋。 “没有!”宋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非要让我吃完饭才去,人家大队长和书记都比我去得早!像话吗!” 林玉珠偷偷勾起嘴角,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好吧,我错啦~” 就是要让他们先去。 她家男人要是先到场,吸引了全部火力,还怎么让领导面对疾风积攒怒火呢? 辣椒嫂子的戏还怎么唱,肯定要被这个男人抢活啊。 效果就不一样了嘛~ 宋毅看她轻松的神色,半点没有忏悔,又气又无奈。 “得亏柏昌哥是个懂事的,不然今天要是因为吃饭误了事,我....” “你就怎样?” 林玉珠把小笸箩放在一边,笑眯眯挪到他面前,歪着脑袋巧笑倩兮看着他,“就不要我啦?” “说什么胡话!”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能拿你有什么办法!” 他垂眸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忽然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的眼睛。 “林玉珠!你别跟我说,是你在背后....” 林玉珠没等他说完,眉眼弯弯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还是毅哥哥最了解我~” “不是,你...”宋毅气得呼吸都乱了,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推开了些。 “你是不是向天借了胆!你知道胡胜平要捏你就跟捏蚂蚁没什么差别么!” “知道呀~”林玉珠乖乖点头,“蚂蚁也分很多种呀~有一种蚂蚁生长在亚马逊雨林里,小小的,但要是被它咬一口,伤口就像被子弹打穿一样疼。” “全球十大毒性最强动物之一的子弹蚁战斗力十足,一些比它体型还要大的昆虫和小型蛙类都是它的食物来源。” 她敛眉收了眼底那抹冷芒,扬扬眉毛,冲他甜甜一笑,“所以,蚂蚁也可以很勇敢的哟~” 宋毅无语地抽抽嘴角。 刚才她在介绍这种蚂蚁的时候,锋利的眼神倒是许久没见了。 第一次让他感觉她好锋利,还是她说再也不给刘工分家割猪草的那天。 她在办公室反问他:难道你认为我应该给他家割一辈子猪草吗! 她总是一副甜软娇俏的模样,只在他面前偶尔展现冷厉的一面。 她从来不是一个软包子。 聪明、冷静、果敢、一击必中。 “你呀…”他抬手揉揉她的额发,叹了一口气,“胆大包天的小坏蛋!” 林玉珠想牵他手,但看见手上脏兮兮的污渍只好作罢。 起身走到外面洗干净手,回身抱着他的手臂往房里走,“陪我睡一会午觉嘛~” 每天有忙不完的活,宋毅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还是跟着进了房。 “你收拾那些死蚕怎么放那了,不拿去喂鸡?” “喂…喂鸡?”林玉珠帮他解扣子的动作顿了一下,闷笑出声,“我家的鸡可没那么金贵…” “怎么了,说错了?” “一般的蚕死了会瘪下去,发黑。我收拾出来的那些是感染白僵菌病死的蚕,上面有一层白色粉霜,硬硬的,那叫僵蚕。那是药材,喂鸡太浪费了。” 主要功效是息风止痉,祛风止痛,化痰散结。 只是她养蚕规模不大,拾不了多少,只能麸炒僵蚕保存起来。 外衫脱下,宋毅拿了蒲扇躺在床上,很自觉地给她扇风。 “你让我打的那个小方格和架子,以前没见过。” 他小时候也养过蚕玩,就放在办公室抽屉里的那个旧铝饭盒。 等长大一点就钉个抽屉大小的木盒子,几十条,养不出什么名头,纯粹好玩。 一群小子把那些蚕茧凑一块,费劲巴拉能凑个一斤左右,交给要去县里读书的带去卖,等他下次回来的时候分钱。 林玉珠抱着他的手臂,享受凉凉的风,嘴角弯弯。 “你当然没见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