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姐背着阿婆从卫生间出来,迎面遇上踏进门来立刻往旁边让开过道的林玉珠。 “诶?你是玉兰妹子她姐姐吧?”她从林玉珠的发型就看出来了。 早上还听小肖在那跟玉兰妹子说头发全部盘起来凉快又好看。 玉兰妹子洗漱回来的时候已经盘好了,圆润饱满的发际线还有些毛绒绒的短碎发,看着就水灵乖甜。 面前这个拎着大袋子的姑娘留着薄刘海,简简单单垂了一条黑亮的麻花辫在背后,一身干净的明蓝衣裤。 同样是对人笑,明显能看出来不一样,性子沉稳很多。 “是呀大姐,我是她姐姐。”林玉珠笑着应答。 不着痕迹打量了一圈病房里的人,发现所有人都是看自家亲友的和善眼神,心说傻缺这人要是不触犯她的原则,其实还是很好相处很讨人喜欢的。 “毅嫂!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肖东明高兴地招招手,“我毅哥呢,没一块来么?” “之前忙,今天才抽出空过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他在公社开会,晚点过来。”林玉珠抿嘴笑笑,把袋子放在床边,顺手拿起床尾的记录夹看了一遍。 上面登记了病人的诊断结果和日常记录。 只要不是开处方,上面的字还是很友好的,能认出来。 她打量了一下肖东明,“气色还不错,人也挺精神的,看来我妹照顾得还可以。” 就是这眉宇间的意气风发… 过于明显了。 她就说傻缺要扛不住人家的攻势,迟早要栽的嘛。 “给你带了点东西补补身体,你这过两天就要出院回家修养了吧?”她瞟了一眼窗台瓶子里的新鲜花束,玩味地舔了一下最尖的那颗牙。 一边从藤编袋里掏东西,一边故作为难地说:“唉,生产队任务挺紧的....” 肖东明脸色一下就僵了,挪到床边紧张地看着她,“那....那她要....要回去了么?” 林玉珠转头,眉梢高挑,“怎么,你还想她住到你家里去啊?” “咳....没、没有。”他垂下眼睛,精气神肉眼可见地颓了下去。 现在已经习惯了每天跟她在一起,突然见不着了,他又没法去找她,这不就像冬天里一盆凉水泼过来,泼得透心凉么。 这才刚刚有那么一点点亲近的小芽芽,还没长大呢,人要是没在身边,还怎么浇水茁壮成长.... 林玉珠装腔作势清了清嗓子,“我娘说....”瞟了一眼他垂眸丧丧的样子,拖着声音拿腔拿调,“也....也不是不行。” “真的?!”他猛地抬头,脸一下就亮了。 林玉珠噗呲一声乐了,“这不是本着有错就认积极负责的态度么,有没有觉得我娘特别善解人意,简直大义灭亲、送羊入虎口有没有?” “毅嫂,你说什么呢....”肖东明被打趣得耳根发热,“我家又不是龙潭虎穴....” “明人不说暗话嘛,绕弯子有什么意思。你那点心思,路人皆知啊。” 林玉珠麻利地把铁架床围栏翻起来,架上小桌板,掀开搪瓷缸子上盖,把鸡汤放上去,“喝吧,还热着。” “谢谢毅嫂。要不还是等一下吧,等玉兰回来一起。” “哎呀?叫这么亲热呢?看来发展得很顺利?先说好啊,去不去你家,她自己决定。如果去了,你吧....最好别辜负我娘给你的信任,懂我说的意思吧?” 傻缺不缺爱,不是讨好型人格,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对她使美男计未必管用。 但,万一成功了呢.... 以她的个性,要是被撩到位了,到时候反客为主把人扑了也不是不可能。 没名没分被人吃干抹净,娘会心痛。 肖东明难为情得脸都红了,眼神却很坚定,没有丝毫嬉皮笑脸。 “毅嫂你放心,我对她是认真的,不会做伤害她的事。等我伤好了,她....她要是肯,我就去你们家提亲!” 林玉珠意味深长一笑,摆摆手,“提亲的事轮不到我点头,你只要记住你说的话就行。” 她哪是怕他主动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她是希望他到时候能咬牙扛住。 正值午饭时间,家属们送饭的送饭,去拿饭的也回来了。 见林玉珠坐在小马扎上和肖东明低声笑谈,个个好奇得不得了。 “咦?玉兰姐姐不是说普通话的知青么?怎么大姐姐的土话说得跟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一样嘞?” 见对面床的小姑娘发问,林玉珠抬头笑眯眯地望过去。 “不是,我们家也是见潭公社的。我妹子之前掉进河里,好不容易救活,有些事不怎么记得了。每天在生产队学习知识很用功,说话就偏爱说普通话了,土话只记得一部分。” “啊呀…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幸亏救活了,不然这么招人喜欢的小姑娘,家里人得多心痛啊…” “是嘞是嘞…” “哇,玉兰姐姐这么厉害的吗!比我们老师的普通话说得还要好!她还教我功课了呢!” “嘿~我一回来就听见有人在夸我!让我看看是哪些小可爱!”林玉兰欢欢喜喜跨进门来,扫了一圈。 “姐!刚才进来就有人问我怎么又换了身衣服,我一猜就是你来了!给我带好吃的了么!” “你这憨货....”林玉珠无语扶额,“用不用张嘴就问吃的,搞得好像肖家亏了你伙食一样....” “那倒没有。”林玉兰兴冲冲走进来往床边一坐,拎着手里的网兜晃了晃,放在小桌板上,亲昵地抱着她的手撒娇。 “这里还有个病患,不想麻烦人家做两份口味的菜嘛,肖大嫂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