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珠的鸡蛋灌饼做不出前世街边小摊子的味道,因为她变不出那些酱。 面团是中午揉好的,放了一下午,软得正合适。 鸡蛋和葱调成鸡蛋液,用面粉和油调了一碗油酥。 方淑慧站在灶台边煮猪食,看姐妹俩又在那捣鼓面食,连她都有些期待了起来。 她知道大女儿是个有本事的,家里现在不止有米缸,还多了一个面缸。 灶间橱柜里的东西多了,就是攒的鸡蛋没剩几个了。 以前不敢这么吃鸡蛋,现在家里的饭菜都不让她做了,她们一到做饭的时候就让她去干别的。 隔一两天蒸个鸡蛋羹,红薯饭里的米粒明显多了,菜汤里能见到油花。 没肉吃的时候姐妹俩捞一些小鱼小虾添个菜。 捞半桶田螺回来,焯水过后耐心地用竹签子把田螺肉挑出来炒藠头。 分叉的发梢剪掉之后不怎么分叉了,最近起床梳头的时候一梳到底都不带卡住的。 脸颊捏一把都不是那种一提就能把皮提起来的状态。 她是真的让俩闺女养出肉来了。 林玉兰哼着小调往擀成长椭圆形的面饼上刷油酥,“姐,明天赶集带我去呗~” “我明天得送点心去王金凤那边,我们两个长得一样,一起出现有点招摇,毕竟投机倒把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林玉珠把刷了油酥的面饼卷起来压扁擀成薄饼,余光看她郁闷地嘟着脸,有些不忍心。 “要不,明天你跟宋二嫂去赶圩,认认路,顺便帮我买几样东西?到时候轮到咱们家送货,你就可以自己去了。” “真哒?!” “嗯,你去了镇上低调一点,宋二嫂跟人谈事,你乖乖在一边等着就行。”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林玉兰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两眼放光。 要啥没啥的破村子早就待腻了,出去看看新鲜事物多得劲啊! 新的煎锅用肥油开锅之后还不能马上煎东西,林玉珠一次又一次往锅里倒油均匀加热之后把油倒回油罐里,多滑锅几次可以做到铁锅也不粘。 只是这种豪横的方式在别人家容易妈见打。 一张薄饼放进煎锅,盖上锅盖,就着小炉子里的小火煎到饼鼓翻面继续煎。 用筷子戳一个小口,倒入鸡蛋液,盖好小口,刷一层油,待鸡蛋有些成型,翻面。 薄薄的饼皮熟得快,鸡蛋黄变实,刷上一层自己调的蒜苗辣椒粉酱油,把锅边翻炒了几下已经断生的包菜丝铺上去,再加一把黄瓜丝。 卷成筒,一张饼就做好了。 这时候的面粉没有雪白得发亮,麦香味很浓,做什么面食都好吃。 小火煎出来的鸡蛋灌饼带着微微的焦黄,喷香的麦香和鸡蛋香光是闻着就让林玉兰急得不行。 太烫,不敢下嘴。 她把卷饼切成三段,捏着一段呼呼吹气,迫不及待咬了一口,一边呼气一边嚼,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太香了嗷~” 吃了好些天红薯饭,忽然换了细粮,还是刷了油煎的,就算不放鸡蛋也能把她感动得嗷嗷叫。 她端着盘子忙个不停,把干活腾不开手的方淑慧和林玉珠挨个喂,自己也吃得眉开眼笑。 等最后几个饼做出来,母女三个已经吃饱了。 “姐,我吃不下了。”她嘬着指尖的油花,长叹一声:“真舒坦啊~” 家里的琐事打理完,天色彻底暗下来。手里有票,洋油塑料壶里有煤油,晚上点一盏煤油灯对于林家来说已经是常态。 干农活的衣服不经穿,补丁磨破了要拆下来换上新的厚实布块。拆过两次补丁的衣服,基本没有拆第三次的必要。 到了第二个补丁需要拆的时候,衣服基本没救,补不起来了。 只能把完整的布片剪下来做鞋。 之前宋二嫂分过来的布头有一部分粘成鞋底,厚实一些的布料留了下来。 林玉珠挑了几片灰色厚布出来缝小布包给宋毅装钱票用。 双层布料,锁边装上拉链,外层再加个袋盖安上按扣,简单实用。 林玉兰因为明天要去镇上,原主也没有个什么钱包之类的,和宋二嫂一样,用帕子包了钱票塞在裤腰缝的暗袋里。 她接受不了这么草率又小心谨慎的方式,果断在布头包里掏了个底朝天。 “唉....太土了....”她丢开那些印花布,挑了一堆纯色布出来,“看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林玉珠一针一针仔细锁边,听她在那跟个中二病一样慷慨激扬,闲闲地搭了一句嘴,“怎么,你要绣花啊?” “我才不要手工刺绣呢,就这照明条件,眼睛都要看瞎!” 林玉兰嫌弃地皱皱鼻子,抓过针线笸箩,在一堆零零碎碎的杂物里挑了几枚纽扣。 一顿嘁哩喀喳剪布料、粘布、拼贴、缝线,旁边的林玉珠已经准备改那条新裙子了,她还在追求精致。 林玉珠在裁剪上没有什么天赋,只是想把水桶型改得合身一些。 裙子铺在桌上比划了半天也没决定好要改一件成品服装,具体应该从哪里开始下手。 “抓瞎了吧~”林玉兰嘿嘿一乐,“你帮我把这个钱包收尾,放开那条裙子,让我来!” 她把钱包拍桌上,抓了软尺挂在脖子上,拎着林玉珠的肩膀让她站直。 量好尺寸,捏着划粉片在裙子上画出线条。 “领子太丑,袖子太丑,裙摆太丑。”她嫌弃得直撇嘴,“土也要土出风格啊....” “不用太有风格,稍微改改就行。”林玉珠捏着她那个很有风格的小黑熊钱包抽抽嘴角,“锁骨以下不能露,膝盖以上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