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间的两人说着悄悄话,堂屋里的宋二斗就很热情了。 八卦谁不是八卦,那边没动静,旁边还坐着个生面孔呢。 “你是我小叔的兄弟伙呀,怎么在我玉兰姐家里做客嘞?” 他笑嘻嘻地啃着桃子,眉飞色舞满脸八卦的样子丝毫不知道什么叫陌生人。 肖东明可不是什么喜欢往人家挖好的坑里跳的主,扬唇一笑,笑得比他还欢。 “你是宋二嫂那房的老二吧,听你娘提过,说你跟我毅哥最要好。长得聪明伶俐的,相貌随娘,一看以后就有大出息。” 被人连夸带捧的,宋二斗立刻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许多,瘦巴巴的小胸膛挺得高高的,憨笑着挠头。 “你还认识我娘呢?出息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跟着小叔在县G委待了几天,跟不少领导握过手呢!” 县G委大院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般人过去,大门都不让进的地方,得有介绍信,还得是公干! 人家虽然不是专门跟他握手,但他们跟表叔公和小叔都握手了,总不好把他晾在那。 都是顺带的,因为他胸口也别了一枚红宝章。 和人打交道是肖东明的强项,一见他那副荣誉感爆棚的模样,脸上的笑容立刻多了几分羡慕。 “哎呀,不得了,领导亲自对你进行慰问了呀!” “啊,对!慰问!”宋二斗咧嘴笑得特别骄傲。 语言的艺术就是这么充满魅力,宋二斗立刻喜欢上这个更能贴切表达他想嘚瑟的说法。 心想着一会去到田里,就用这句话跟人好好显摆。 完全忘记自己起话头的初衷是要八卦对方,却不知不觉就被人家带节奏。 肖东明根本不给他填坑的机会,围绕着宋二斗在县里的所见所闻一个接一个话题不带间断的。 就这么一会功夫,宋二斗觉得跟他相见恨晚,不愧是小叔的兄弟伙,太好相处了! 林玉兰百无聊赖坐在穿堂门口吹风,托着下巴等灶房那扇门打开。 一见宋毅走出来时那副眉头舒展隐隐含笑的模样,冷冷地哼了一声,冲林玉珠恨铁不成钢翻了个白眼。 “我就知道~哼,这么轻易放过他,立场一点也不坚定!” 严刑拷打基本没有,她甚至还看见烟囱有烟飘出来。 至少有十分钟,里面没了说话声,她用指甲盖都能想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宋毅难得没给她甩脸色,耳根红红直接越过她往堂屋里走。 林玉珠扬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蹦,“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心里没数。” 她想知道的是整个事情经过,还有他持什么态度对待这件事。 “哼,是因为敌人的糖衣炮弹甜吧~哦,说错了,是因为敌人的嘴甜吧~”林玉兰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一语双关的吐槽让林玉珠的脸热了起来,她既是羞恼又是感动。伸手帮她把反梳上去固定刘海的夹子扶正,笑眯眯地捏捏她的脸。 “别气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给我撑腰,是我不争气~” “知道就好,哼,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别捏我脸,气着呢!” “就捏就捏。”林玉珠一手捏一边,笑嘻嘻地说:“晚上给你做鸡蛋灌饼怎么样?” 一听要解锁新菜谱,林玉兰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路边摊小吃可是她的最爱,但每次只能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买着吃。 被保姆阿姨知道了又要唠叨外面的小摊子卫生条件差,要是吃坏了肚子就如何如何的。 但是自家做的和外面的就是少了点说不上来的味道,总之没有灵魂。 现在她已经顾不上灵不灵魂了,能吃上一个都觉得感动得想哭。 “行吧,看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上,勉为其难原谅你了。”林玉兰甩甩头,用鼻孔看林玉珠,趾高气扬哼了一声。 站起身抱起小凳子,一转身立刻原形毕露,撒了欢地往堂屋跑。 去了一趟县城,宋毅给林玉珠买了东西,自然不能落下送给方淑慧的。 装得鼓鼓囊囊的化肥袋子扎口绳子拉开,拎出两瓶四特酒、两筒用报纸包着的散装切面、两封糖饼、两封云片糕。 准女婿送的,方淑慧含笑接了。 林玉兰看见云片糕三个字,小凳子一放,扑过去直接拿起一封拆开捏了两片丢进嘴里。 “还挺好吃的,就是有点粘牙。” 宋毅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弯腰把化肥袋子捆好。 方淑慧疼爱地摸摸她的头,把整封都给了她。 小闺女不懂,一般人家里接了这些东西是不舍得自家吃的,逢年过节走亲访友随便拎一样都很体面。 不过她们家也没什么经常走动的亲戚,孩子高兴,吃就吃了吧。 剩下的留着,等有贵客上门也好拿出来待客。 宋毅放好化肥袋子,提起挂在墙钉上的手提包走到林玉珠面前,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条红白格子连衣裙和一双桃粉色半透明凉鞋。 “好家伙,居然让我看见智商税原版了....”林玉兰跑过去拎起一只凉鞋翻来转去看了一圈,嫌弃得不加掩饰。 这双桃粉色凉鞋可不就是某奢侈品家被群嘲的塑胶水晶凉鞋原版么! 土炸天! 可怕的是她同学还穿脚上了! 林玉珠给她飞了一个眼刀子,把另一只也塞到她手上,抖开叠好的裙子。 “版型好丑啊....” “嘶!你别说话,又不是给你穿。” 林玉珠抢过凉鞋,抱着东西拉上宋毅往房里走。 她知道傻缺为什么觉得丑。 确切来说是土。 的确良质地的过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