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脸色铁青直挺挺跪在搓衣板上,因为想见心上人,一路迫不及待赶回来,头发湿漉漉淌着汗珠,白衬衣贴在身上现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怒气正盛的琥珀色眸子沉得吓人,半垂着眼皮盯着她微微挂着汗的脖子盯了好一会才硬邦邦地开口。 “我可以如实交代,事关一个妇女的名声,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不能宣扬。前天晚上二斗下楼换热水瓶路过一间房发现杨美霞正被一个男的....那个。” “我和表叔过去救了她,让那个男的道歉写悔过书,事情了结之后我本来是要走的。她当时情绪很糟糕,我们就多留了一会。她房间的门锁被我踹坏了,我去前台拿东西上来换的时候,我表叔已经回房了。” 林玉珠心里有些堵,立刻转过身委屈地看着他的眼睛,“她是不是扑到你怀里哭了?” 如果换成别人,她会同情那个受害者,但她现在根本不想关注事件的本身。 事情发生在杨美霞身上,她做不到心无芥蒂,尤其是在听见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独处。 别说杨美霞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就算是她遇到这种事能打得暴徒鼻青脸肿,在看见宋毅破门而入那一刻,她肯定会扑到他怀里求抱抱求安慰。 “绝对没有!”宋毅斩钉截铁,看着她红红的眼圈,气势立刻软了下来,“啧,你别哭啊....真没有....她一直坐在床头,我在那修门锁,半敞着门,还隔半个房间呢....” 他手足无措,想抱她,又怕她生气,“我做过的事一定会认,我总共没跟她说过几句话,都是她在说。那我换门锁,又不能扔那直接走人....” “那她都跟你说什么了?爱而不得意难平?” 林玉珠扁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委屈模样戳得宋毅心里抽抽得疼,心一横把她搂进怀里,郑重其事地解释。 “没有。她对我表达了感谢,也说了一些关于性格问题的自我感慨。期间她还提到了你,说羡慕你的洒脱自信。最后阐述了自己的立场和对我们的祝福。” 林玉珠彻底被他整不会了,无语至极。 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跟作报告总结一样的交代事实。 内容倒是跟杨美霞今天端庄大方的态度很吻合。 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再翻一翻那本《钢铁是怎样练成的》.... 宋钢铁根本不懂安慰人,对象在他前面哭都听不到什么漂亮话,她甚至能想象他一边换锁一边皱眉不搭腔的样子。 “你不问问杨美霞跟我说什么了么?”她靠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手指一下一下戳他胸口。 “我做过的都交代清楚了。”他的大手罩在她后脑勺上,大拇指轻轻摩挲头发,声音放低了许多。 “她要是不讲事实,我可以带你找她当面对质,好不好?看你哭,我心里更难受。” “那你后悔救她么?” “不后悔,任何一个妇女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我都会救。但我会记住下次救人不会再出现让你受委屈的情况。” 林玉珠伸手环住他的腰,微微弯起嘴角。 不愧是纯爷们宋钢铁。 不会违心说那些哄人的话,耿直得不带一丝作假,一根肠子通到底。 最后那句恰到好处的认怂,钢铁式哄人,让她想作妖都不好发挥。 怀里的人态度软下来,宋毅松了一口气,如果她不肯相信他继续哭的话,他都准备拉上她去找人当面说清楚了。 “杨美霞说那个人可能要迁怒到我身上,怎么,他是人上人?” “管他什么人,敢碰你一根手指头,我让他做废人!” 骤然紧绷的胸膛和狠厉的语气让林玉珠瞠目结舌,这还是一身正气根正苗红的宋钢铁? 好重的戾气… 莫名觉得好喜欢这种法制咖思维怎么办… 她沉默了一会,摸摸他咕噜咕噜叫的肚子,“你中午没吃饱么?” “今天在县G委食堂跟王主任谈事谈得太投入,等我们想起来要吃饭的时候没剩多少了,将就着吃了个半饱。” 说起这个,他高兴地把她搂紧了些,整个人有些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我拿到晚稻指标了!我用整改水田加上稻花鱼和养萍计划拿到指标了!林玉珠,你太伟大了!这几天我很挂念你,我可不可以…” 他捧着她的脸,越靠越近。 一只手果断捂住了他的嘴。 “认清形势了吗?”林玉珠冲他扬扬眉毛,努嘴示意他看看地上,“跪搓衣板还敢有这种念头?谁要你这一身臭汗的臭男人亲了,想得美,给我老实跪好。” 他懊恼地亲亲她的手心,乖乖跪正了身子,眼神忍不住她唇瓣瞟。 早知道亲快一点了,差点就亲到了… 林玉珠狠狠瞪了他一眼,手指一收,站起身顺势拧上他的耳朵,“贼心不死!” 宋毅跪得板正,躲都不带躲的,仰着脸冲她拉开嘴角笑得憨厚醇和。 耳朵疼就疼吧,只要她出了气就好。 比起一进门时她那副冷眉冷脸让人心慌的模样,还是挨骂挨罚来得踏实。 女人真正生气的时候哪还愿意碰他,多看一眼都嫌烦,没被她踹出去已经很好了。 这是他做生产队长经常调节家庭矛盾得出来的宝贵经验。 之前盛疙瘩汤的时候锅里还剩一些,只是料头没那么足。做吃的一般不会算得那么准,多煮一点,客人没吃饱可以再添。 林玉珠拿了大碗盛了剩下的疙瘩汤,“在食堂没吃饱也不知道去外面再吃碗面,又花不了几毛钱,有什么好省的。” “家里有中午剩的,在外面花那冤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