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摔了两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周知青扶着腿跑得毫无形象,一瘸一拐的。 林玉珠收回好笑的目光,背着手微微前倾,亮晶晶的眸子促狭地看着宋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中午太阳大,她的脸晒得红扑扑的,晶莹的汗珠打湿额发,顺着鬓边流淌。 “二斗让我送几条黄鳝去你家,你妹子说你去河里摸田螺去了。” 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之前不是挺能打架的?今天是抬不起手还是抬不起腿!” 林玉珠眼尾一扬,凑近了些许,眼神俏皮地看着他,“你不是不让我打架闹事么?今天教唆我犯错误呀~” 她又不是什么好斗的村霸,哪有见面直接上拳头的.... 她以前学散打,纯粹是为了跟沙比有冲突的时候,沙比能看在她拳头硬的情况下心平气和跟她说话。 “少来这套!说得好像你有多听话一样!”宋毅把她拎到一边,挑起地上的水桶起身就走。 林玉珠眨眨眼,这个被阳光泡得又高又壮的男人,是打劫了她的水桶吗? 她忍不住翘起嘴角,这男人凶归凶,嘴也不甜,倒也不是不懂疼人嘛~ 想起高粱已经种得差不多了,她小跑着追上去,“队长,咱们这几天要开始挖沟啦,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嘛~” 包干的话,社员肯定没心思磨洋工,为了能腾出时间来必定卯足了劲挖沟。 工期缩短,社员也得益,这明显是皆大欢喜的好提议。 宋毅垂眸看着那只偷偷揪他衣角的手,在河里泡过水又被风吹干了,上面的细碎小口子显得皮肤特别干燥粗糙。 他想起摆在供销社柜台的雪花膏,抿了抿嘴,“晚上开全员大会投票决定。” “太好了,肯定能以绝大多数同意票通过的!”林玉珠高兴地揪着他的衣角晃了晃,“晚上你和二斗来我家吃饭,晚上吃包子!” “小声点!”宋毅拍了一下她的手,“不要得意忘形!” 面和肉是能随便拿出来说的吗! 大家都在吃红薯饭,她家吃包子,被人知道又要他背黑锅! 林玉珠上前两步转身倒退着走,手指一抓,挠挠他的手心,亮亮的眸子里盛满掩藏不住的神采飞扬。 “队长,稻田光养鱼不够,再加养绿萍,鱼能有一个更好的生长环境。绿萍是稻谷的优良生物肥源,肥效迅速且长,能让产量提高三成!” “三成!”宋毅激动地放下扁担,上前一大步,猛地拽了一下林玉珠的手指,“确定?!” 本来走得悠哉悠哉的林玉珠被这么一拽,和他撞了个满怀,不得不抱着他的腰借力。 林玉珠放开他,眯起眼睛不客气地戳他胸口,“要不是知道你确实对土地和庄稼执着得可怕,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吃我豆腐....” “别闹。”宋毅抓住她的手指,眼里的迫不及待让他整张脸都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仔细说说绿萍的事,我没养过绿萍。” 林玉珠的食指被他被紧紧攥着,手掌上面的茧子硬硬的。 “你先松手好不好....” 宋毅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有多亲密,她几乎是半靠在他怀里仰着小脸,温热的呼吸拂在他脸上,漂亮的眼睛正以控诉的眼神望着他。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情绪。”他松开手,把她推开了一些。 心里的怅然若失和耳根的燥热让他觉得尴尬到了极点,回身挑起水桶飞一般的跑了。 林玉珠甩着手,好笑地看着他像被鬼追一样的背影。 跑那么快有什么用,一会还不是要在她家乖乖等她? 果然,回到家里,某人正在后院劈柴。 显然,他是准备在她家吃饭好跟她谈论养绿萍的事,却又固执的不想占便宜。 散在地上的柴不是她家的,这些柴都很大根。 她做蛋糕需要控制火候,转小火的时候需要把没烧完的大柴抽出来,塞进底下的膛灰里捂熄。 她嫌麻烦,所以家里的大柴都让林玉兰劈成了较细的柴条。 林玉珠看到他坐在矮凳上沉默劈柴的样子,心头猝不及防一甜。 他不过是在她灶间待了一两个小时不停地干活,却注意到了她的小习惯,贴心地把柴劈成细柴。 汗珠顺着他线条刚毅流畅的下颌一路淌进脖子里,麦色肌肤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光芒。 袖口挽得高高的,每一次举斧落下,动作干脆利落,结实的肌肉绷着极具力量感的线条。 林玉珠倚在穿堂门边,暗暗赞了一句,认真干活的宋钢铁真是浑身充满了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味。 林玉兰端了菜从灶间出来,路过林玉珠的时候凑在她耳边,贼兮兮小声地说:“姐,你看黑脸汪的眼神真心算不上矜持,你是不是馋人家身子。” 林玉珠斜睨着她,“你懂什么叫欣赏吗?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噫~”林玉兰满脸复杂往后仰,“快别强行挽尊了好吗~我看你就是馋....” “滚滚滚~端你的菜!” 林玉珠摸摸发热的耳垂,转身进堂屋倒了一碗凉开水端到宋毅面前,“别管那些柴了,洗手吃饭。” 宋毅抬起手臂胡乱在脸上蹭了一把,接过碗一口气喝完,把碗塞回她手上,“没多少了,劈完也来得及。” 他说完拾起斧子和一根柴,把柴放正、松手,手起斧落。 咔嚓一声,柴应声裂开倒在地上。 “好吧。”林玉珠拿固执的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打了一盆水放在架子上,盆沿搭了一条毛巾,做完这些才去抱碗筷摆桌。 方淑慧收拾完灶间出来看见宋毅还在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