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里不时响起树叶梭梭声,林玉珠时不时把砍下来的山姜树枝偷偷收进空间。 她对这里的山姜子充满疑惑,盛夏的时候才是正常青果采收期,怎么会提前到谷雨左右? 不符合这种植物的生长特性啊… 她得出结论,平行时空果然有些地方不符合常理。 两人没有手表,一人砍了两大捆,用禾杠两头穿过去挑着回去。 忙活了半晚上,来回两三里路,回到林家门口时,两人已经又累又困了。 宋二嫂把东西挑进后院放好,胡乱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疲惫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欢喜。 “先放你家,等明天下了工我再过来扎捆。哎哟,累死了,我得回家睡觉。” “好,早点睡吧。”林玉珠把她送到大门口,看她走远了才放心地关门。 门将关未关之际,一只手抓住门环往里推,一只脚卡着门,“还知道要回来睡觉?” 低沉含怒的声音让林玉珠心里咯噔一下,使劲推门,心里大呼倒霉。 努力了好一会,在男女体力悬殊上败下阵来。 心一横,突然拉开门抓着他衣襟往里拽。 她抬脚踢上门,抱着手臂缓缓凑近他,“队长,你这样半夜三更来找我…说好的作风端正呢?” 宋毅轻嗤一声,“少来这套!”拎着她的衣领往后院走得飞快。 “说吧,砍这么多山姜子做什么,别跟我说是用来做菜。” 他目光沉沉,月光打在他刚毅的五官上,明暗各半,冷峻锋利。 被逮个正着,林玉珠也不打算编什么瞎话。 淡定地伸脚勾了长凳过来,伸手绕到颈后挠挠他的手背,温温软软地撒娇。 “你先松开我嘛~我累得都没力气了,你要是不让我坐下来休息,那我要抱着你借力啦…” 嘴上说着话,手已经摸上他的腰线。 如她预想中的一样,宋毅拍开她的手,一把将她按坐在长凳上。 林玉珠偷偷勾了勾嘴角,“你也坐呗,反正你也是要兴师问罪的,坐着比较省力呀…” 宋毅气得青筋突突跳,“严肃点!这是你犯错误应该有的态度?” 他气呼呼地坐下来数落她,“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天快亮了回来,你跟我二嫂是不是想上天!说了不要投机倒把,你以为抓进班房里很舒服是不是!” 林玉珠噗呲一笑,眉眼弯弯,“你一直在我家门口等我呀?”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怕我和宋二嫂发现,所以没跟上来?话又说回来,我和宋二嫂卖山姜子可不算什么投机倒把。” 他被这番嘴硬的说法气得咬牙切齿,“你去圩上卖东西怎么不算投机倒把?” 林玉珠老神在在靠在墙上,“山姜子是药材也是工业原料,属于统购范围。圩上有人收,是因为全省城乡收购价不统一。” “所以,有人在我们乡下收了运去省城,可以赚差价。我们不用特地花时间去县城收购站,又能多赚钱,有什么不好?” 镇上收购站主要收粮食作物和家禽家畜,很多偏门东西都是倒爷在收。 村子离县城五十多公里,谁有那闲空专门去县城,要带介绍信,坐车还要花车票钱。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也是助长投机倒把歪风邪气!” “那我都砍回来了嘛~”她委屈巴巴地碎碎念,“脚走起泡了,手也划破了,还摔了一跤磕到膝盖,衣服也挂破了…你不让我卖钱,我哭给你看!”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带着哭腔吸鼻子。 “啧,你…好端端哭什么!”宋毅一个头两个大,“怕了你了,去卖去卖,我不管了!” “真的?”林玉珠眨巴眨巴眼睛,吸吸鼻子,“那我们明天晚上还去砍,你不能骂我。” 宋毅倒吸一口气,刚要厉声呵斥,她又开始哼哼唧唧撒娇,“我的好队长,你就对我放宽一点点好不好~” “你二嫂也不容易。她娘家兄嫂看不起宋二哥,连带着也看不起你那三个侄子。她也想在回娘家的时候带着孩子挺直腰杆啊…她回娘家打秋风,你以为她心里不难受么…” 她靠在墙上,越说越小声,止不住地犯困打哈欠。 从早忙到快天亮,体力已经透支了,再不睡,白天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宋毅垂眸想了一会,粗声粗气地说:“去睡觉,我回去了。” 等了一会也没动静,耳边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他扯了扯她的袖子,没有回应。 “啧…你…” 他头疼又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半转过身把她拦腰抱起送回房间。 天空露出鱼肚白,房里的光线勉强能看清,他把她放在床上,帮她脱了草鞋。 想起她说摔了一跤,看着她裤子膝盖上的泥渍,犹豫再三,卷起她的裤腿。 左腿膝盖上果然青了一块,被划破的小伤痕已经凝结成血痂。 他回身拿了桌上那瓶药酒,倒了一些出来在手心搓热了慢慢给她推揉膝盖。 “自找罪受…”他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不轻不重地揉着。 林玉珠一觉睡到上工钟声敲响,强打起精神干了一上午活,中午随便对付了两口倒头继续睡。 下午的时候她已经不用洗秧了,最后一批水田开始拉耙整田准备插秧。 大部分社员的劳动任务是移栽田埂豆,田间又掀起了一片新的劳动热情场面。 林玉珠呵欠连天,手上却不马虎。挖坑、下底肥、打散豆苗根系、培土、浇透定根水,认真做好每一个步骤。 噹~噹~噹噹~ 林玉兰早就洗干净手脚蓄势待发,钟声一响,小脸一亮,撒腿就跑。 一路冲到一片杂树林子,荆棘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