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吹着衣袂,贵公子的骄矜,叫人赏心悦目。 田乔两人都算是大家公子,到了人前,一派和煦,同众人有说有笑,半点瞧不出他们居然偷听了女孩子们说话。 这表兄弟俩的这段插曲,本不该有人听到,奈何,今日事事出奇。 一处通往府内后园子的暗处拐角,正好和乔家表兄弟隔了座穿山游廊和竹林。 顺着风,两人的话半分不差的,落入了在此行走的俩人耳中。 这两人不是旁人,而是借着廖家宴客,特意来访的余潜和他的手下大黄。 “组长”大黄看着眼前的长官,一脸怔愣地盯着某处发呆,还以为他听了刚才俩位少爷的话有些不快,忙轻呼出声。 被手下一叫,余潜回了神,有些尴尬地虚咳了两声,吩咐道:“这位乔少爷,你回头着人查一查。” “啊?”大黄见组长吩咐查这个人,有些吃惊,人家虽说背后议论了女孩子,可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难道此人还有其他的事? 不过,他向来信组长,只一愣,便点头郑重地道:“是,回头我亲自查。” “嗯,走吧。”余潜没再停留,便提步往北走去。 不过,他没走多久,便又停住了步子,隔着花墙往里看去。 这一段穿山游廊,隔着池塘和水榭的是一道长百米的花墙。透过花墙的各个窗格,可以看见端坐在水榭里的两女孩子。 她还是那么娴静美好,不,长大了不少,更美丽了,这样的女子确实到了可以说亲事的年纪。 只是,他有些不甘心呢?她那么美好,不该被人随便对待了,没人知道他关注她多少年了。 余潜一时看着水榭里的邵韵诗又怔愣住了。 他这样惹得大黄很是费解。 大黄看了看水榭的地方,难得脑子对路了,知道组长如此,必定是与那里的人有关。 大黄追随组长多年,算是他的铁杆心腹,私底下俩人亦相交甚厚。 遂,他小声道:“水榭里坐着的,怕是刚才乔少爷提起的廖四小姐和邵小姐吧?” 余潜再是视大黄为心腹,也是不想,更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在他跟前。 遂,他只淡淡地嗯了声,便提步,边走边道:“走吧,别叫廖司令等急了,今儿我可是要好好会会这个禄蠹。” 余潜是黄埔出身,最是忠于党国,最恨窃国的蛀虫。所以,得了廖司令私下扣留了截获的军火的消息,立马组织了调查。 这一路追查下来,不得了,廖司令还勾结江湖帮派,想销货洗白,这他如何能许? 遂,他让潜伏在廖家的情报人员,里外配合地在除夕这日,很是打了个漂亮的伏击。 只可惜,如今越深入,越掣肘。 上头已然有人压他不许再查。不仅如此,还要他将除夕那日关押的人员全部放了,这叫他如何甘心? 大黄见组长一脸的戾气,怕他一会子见了人,说出什么不好的来,忙小声提醒道:“组长,咱家老爷子的货还扣在武汉码头呢。” 余潜的父亲余山川明着做粮食生意,实则私底下还走私各色紧俏物件,这件事余潜本不知道,只是,这次的事叫他父亲暴露了出来。 为了老父,余潜不得不妥协,这也是他最为气恼的地方。 不过,若是他知道老父还在水匪那里,散布了邵家的消息,怕是更要怄的吐血了。 余潜虽心头不得劲,可听着大黄的话,还是理智地点头道:“老爷子的事确实要紧。不过,这次也叫他老人家出点血,没得日后还要行这些事,坑人又坑己。” 对父亲的行事,余潜是真说不起来,他知道自家父亲确实是个奸商,可那是父亲,虽道不同不相为谋,可父亲就是父亲,不救枉为人子。 在一个,他知道,父亲这次怕是受了他的牵累,所以,他捏着鼻子拉着脸,也得妥协。 大黄知道组长是个刚正的,见他心里过不去,叹了口气,劝道:“老爷子也知道错了,上次他还和我说,再不给您添麻烦了。” 这话,余潜还是信的,只可惜,父亲是个事过了就又能嘚瑟的性子,改?难! 话说开了,大黄索性敞开了劝道:“其实要我说,老爷子也没做那些缺德的生意,不过是私底下夹带点紧俏物质罢了,这哪家背后没做?” 余潜叹气,“我都知道,只可惜,他几事不密则害其成呀。” “也就事情凑了巧,不然老爷子且没麻烦。”大黄中肯地道:“说起来,这次老爷子也是受了我们的累。” 大黄的话应对着时世俗情,听着似乎对,只是令有作为的人深感无奈罢了。 余潜知道大黄这是变相地劝自己,也领兄弟的情。 遂,他深深叹了口气,道:“罢了,这次不让步也得让步,就算是没有家父这事,这姓廖的怕是也难拿下,只是愧对校长啊。” 大黄不好接这话,只小声道:“上下沆瀣一气的事多了去了,不止这一桩,组长还是看开些。” 余潜冷笑数声,“不看开些,我又能如何?” 大黄叹气,压着声音道:“听说今年调查科要改组,还得扩编,您可一定要撑住,不能这时候惹了人的眼。” 可不是,这可是件大事,也因着这消息,上头才透露他别惹事的。 余潜沉着张脸,闷闷地道:“这事现在先不说,我心里有数。对了,除夕那夜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除夕那夜,城里匪帮四处出没,但凡有些脑子的,事后都能觉察出不妥来,太邪乎了,光听喊声没啥大动静呀! 大黄已经调查过了,本来顾忌着这会子在廖家,别叫组长听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