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风大,晓冬的声线低沉,刚出口的话,便淹没于风中了。
邵韵诗此时可没时间搭理晓冬,只当自己没听见。
她看着认识的人,也不多话,直接问道:“圣大哥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有事的话,我可以帮忙的。”
对于,罗丛柏的战友兼好友,她是肯定要护着的。
圣云龙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要,不能同人说,所以,一直都是独自行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也不知为什么,他刚从住处出来往港口走,就被人给跟踪了。
没办法,他只得钻进了靠近自己的车里,当时没看,只祈祷着能钻空子溜走。
毕竟,去码头的车肯定都是接人的,他能找到空挡。
没想到,他运气如此之好,居然撞上了熟人,且,还是老同学老战友的媳妇。
心头大定的圣云龙,笑了声,抱歉道:“给你添麻烦了,本来我以为不会被发现呢。”
阿森和晓冬已经乖觉地去站岗放哨了,同时也暗自恼怒自己的无能,居然有人钻进了车里都不知道,决心回头好好练武。
邵韵诗见他们去警戒,说话也放心,便问道:“你现在是要离开,还是留下?”
这话问的巧,圣云龙道:“本来是要离开的,可有你在,我还是要再留几日。”
“外头那些人是抓你的?”邵韵诗确定地问道。
圣云龙不知道,“看着不像,可也说不准。”
这话叫人难以接受了。
邵韵诗道:“难道还有别的人在行动?”
圣云龙对沪上的形势,也是难以捉摸,“怕是,我瞧见了测向车,我又没发电报,那就肯定是别人在行动,但愿他能安然度过。”
听到这话,邵韵诗有些迟疑了。她想了想,道:“你要留下,是不是事情还没办完?”
码头上的海风吹的人有些闷燥,她的话却叫人定心。
圣云龙对邵韵诗还是信任的,心头微暖,忙道:“都办完了,就是想再探一些消息。”
这就好,邵韵诗吁了口气,“我也听到一些消息,不知是不是你想知道的?”
圣云龙其实现在身上已经没有担子了,他的任务是单向的,只要在上海处理好就成。
至于他为什么要留下,也是因为沪上这段时间抓的人太多,他和任务接头人都摸不着头脑,这才想留下查一查,也好叫组织上及时知道。
想起邵家的能耐,圣云龙不太好意思地道:“弟妹,不知你知道点什么?”
见他没说自己要查的事,邵韵诗知道纪律,并不见怪。
且,她的身份,人家也不知道,肯定不会与她多言。
遂,也不再多话,她直接道:“我偶然间得知,六月份抓的那人是你们那边上海局的书记。”
“什么?!”圣云龙大喊一声。
阿森和晓冬吓了一跳,忙忙地嘘了声。
圣云龙的失态,大家都理解。
邵韵诗还分析道:“瞧着最近抓的人来看,大概这里头出了叛徒,估计身份还不简单。”
是不是那啥子书记叛变了,邵韵诗不好说,可这几率还是蛮大的,毕竟抓的人有些多。
圣云龙毕竟是沙场上的战将,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觉得事体重大,不能再留沪上了,“那我这就先回江西了。”
邵韵诗也是希望通过他,将这消息传递上去,便道:“你可有安全的通道回江西?”
“我的身份很简单,只要能上船就没什么事了。”圣云龙道。
邵韵诗听罗丛柏说过圣云龙的本事,对他的话还是信的。
看了眼他的穿着打扮,她思量了番,道:“你刚才不是怀疑有人跟踪你吗,就这样上船,会不会引人怀疑?”
圣云龙的一身短打,瞧着就像打手,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
圣云龙被邵韵诗打量的有些不自在,不过,他没觉得不妥,他这身短打可是为了配合码头干活的形象,设计的。
晓冬正好转头,看了眼,直接道:“要是圣大哥换身沪上的黑绸短衫,再带一顶黑礼帽,上船直接没问题。”
还别说,圣云龙这脸大胡子的扮相,很有些凶悍打手的意味。
“不仅没问题,人家还得离你八丈远。”阿森抽空道。
邵韵诗想了想,道:“倒也是,这沪上的便衣大多是这么穿戴的。”
他们讨论的热闹,圣云龙哭笑不得,“现在是在码头上,哪里能找到那些,也没时间等,我得尽快走人。”
邵韵诗想了想,道:“这样,我让阿森出去买去,大概很快就能买到。”
阿森怎么可能离开,忙道:“小姐别急,先看看船期,若是急,那就穿我的衣服,横竖我里头穿的衣服,也算是短打,虽不是绸子的,但料子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