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江公馆,布置的处处喜庆,人人欢喜。
邵韵诗姊妹俩个虽不能见面,可透过电话,也能彼此感觉到新年到来的愉悦。
简单说了几句,凌珠见邵兰香又走了回来,便极有眼色地将电话又还给了邵兰香。
她自己也出去看放炮了,留姑侄俩说些私房话。
邵兰香也没客套,很是满意地放她走人了,还交代她注意点安全。
厅里没了外人,邵兰香说话便利了不少,“你爷爷和祖母已经去北平过年了。”
“啊,怎么去了那边?前几日我还同爷爷通过电话的。”邵韵诗不满地道。
邵兰香苦笑,“你爷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我哪里劝的住。”
邵韵诗想了想,还真是,“那爷爷为什么非得去北平,不会是……”
她这话没说完,邵兰香倒是听出了点,“瞒姑,你不会听说了什么吧?”
邵韵诗也不瞒着姑姑,“嗯,我听说北平那边想要我去,还听说老爷大概要病了。”
这话说的极为艺术。
邵兰香不自然地笑了笑,“嗯,大哥大概是想要病了,这不父亲担心,便去了吗。”
邵韵诗讽刺地扯了扯唇,“爷爷可有交代什么?”
她理解爷爷不给她通气的原因,毕竟关系到女儿家的声誉,说多了不好,倒不如不说。
邵兰香一叹,“阿爸说,北平的事你不必挂心,一切有他呢,还有就是,这几年,你也不必回扬州了。”
邵韵诗心头一跳,她可不傻,爷爷绝对不会单纯地因为自己的婚事,就不让自己回家,肯定里头还有事,还是大事。
邵兰香见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有些担心地道:“瞒姑,你别多想,阿爸和我都疼你的。”
邵韵诗回神,失笑道:“我明白的,姑姑可别多想,表弟呢?”
不想叫姑姑烦神,她忙问起了小表弟。
说起儿子,邵兰香神清气爽,将儿子的各种糗事一一同侄女分享。
电话不能打的太久,姑侄俩说了会,便各怀心思地挂了。
邵韵诗这边不比邵兰香那边清净,晓冬就守在她身边,自然也将电话里的事听了些去。
见小姐撂下电话,就沉了脸,她担心道:“师姐,老爷子去了北平,咱们就不用去了吧?”
前几日,小章管家的电话,晓冬知道,一直揪心地记挂着。
邵韵诗笑着道:“不用去了,爷爷这一去,谁还有工夫来问我。”
“可老夫人不是去了吗?万一……”晓冬可是受够了老夫人的无理取闹。
邵韵诗失笑,“这次爷爷的动静不小,北平那边谁都不敢乱动的。”
晓冬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我大伯已经准备往北平去打前站了。”
啊?邵韵诗没想到,自己这几日恍惚间,居然错过了不少事。
“凌大侠有心了,那边不必去了,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邵韵诗有些意兴阑珊。
今儿过大年,本来晓冬是该和自家爹娘一道过的,可喜妹眼看要成亲了,邵韵诗便放了她归家团圆。
这么一来,晓冬是死活不肯回去,一定要陪着邵韵诗。连飞鸿和罗成都被布一叔赶在公馆过年。
晓冬本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见气氛不好,忙拉了邵韵诗道:“今儿年三十,如今又去了烦心的事,咱们出去放炮仗去,外头早就放开了。”
邵韵诗感念大家的好,也不再消沉,提了提气,穿戴好毛皮外套,随着晓冬去了花园。
那里飞鸿几个早就摆开了烟花,等着了。
翠兰正追着飞鸿要引火的杆。
瞧着他们这般热闹,邵韵诗是真高兴了起来。
不过,公馆里,只飞鸿几个在。布二叔几个都被邵韵诗赶回家,哥几个大团圆去了。
所以,热闹也有限。
这个年,因为大家四散分开,到底过的并不如人意。
好在,过年后,好友们可以四下拜访了。
甚至,胡萍还领着小苹童来过绍公馆,叫邵韵诗欢喜了几日。
一晃,邵韵诗大二已经开学几周了。
春风已然吹开了枝头。
江西那边越发打的激烈,收音机里日日播报着讯息。
这日,邵韵诗忧心地关掉收音机,对跟着自己的晓冬道:“年后的那一趟药材都安稳送走了吗?”
晓冬日日揪心战事,嘴角都起了泡,“师姐,大伯说那边的路越发难行,咱们是脱手了,可田少爷如何运就很难说了?”
“阿晨人如今在哪?”邵韵诗想到那些死在战场的战士,心揪痛得很。
晓冬摇头,“如今局势紧张,咱们私底下甚少联系,货都是按规矩送的,田少爷的情况,我是一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