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韵诗看似亲缘淡薄,实则也不尽然。
除开父母缘分浅,护佑她的人也还是不少的。
尤其,邵老爷子重信诺,亦爱护子女。才使得,邵韵诗这么些年,看似艰难些,可日子过的并不差,也不缺爱。
当然,邵韵诗并不稀罕某些人的爱,她的亲缘远在明末。
邵兰香暗叹阿爸待瞒姑是真上心,询问道:“那瞒姑已经有婚约的事,阿爸要不要宣布?”
家中,邵老夫人是知道邵韵诗有婚约的事,只是她根本就不在意,人家任性的很,自认为能掌控了全局。
邵老爷子也知道自家老妻的执拗性子,叹气道:“这事去了北平我就宣布,也好叫那些人死了这份心。”
说起这个,邵老爷子有些忧心地看向女儿,“哲凯那边可知道这事?”
邵兰香也不瞒着,“知道。不过,具体的事情不了解。”
“你是怎么同他说的?”邵老爷子蹙眉。
邵兰香和丈夫感情极好,可再是如何,娘家的事,她也是有分寸的。
遂,她冲着父亲,道:“哲凯只知道丛柏是个跑江湖的。”
这话说不过去,邵老爷子拧眉,“哲凯就没再问问?”
邵兰香笑了,“哲凯的为人就是如此,纵然觉得丛柏这身份能入了阿爸的眼,有些突兀,可也不会追问。”
想到丈夫虽没多问,可到底有些替瞒姑可惜的模样,心里还是熨帖的。
邵老爷子听了这话,总算是眉头舒展了,“嗯,哲凯不错,有些事不告诉他,其实也是为了他好,没得叫他左右为难。”
邵兰香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还是很担心侄女,“阿爸,丛柏那事可是危险的很,您不劝一劝?”
邵老爷子睿智之人,对国家对局势清楚明白,摆手道:“如今这个乱世,就算丛柏真的跑江湖,又能有多少安生的时候?”
这话确实对,如今的国家,内忧外患,真真是满目苍夷了。
邵兰香稳了稳心神,“哲凯也不愿内斗,所以才请愿留武汉的。”
邵老爷子对女婿的清醒很是看重,“你有哲凯护着,我很放心,这个年,我就不在你这过了,叫哲凯安排安排,我们好尽早出发。”
“这么急?”邵兰香忙拦道:“过了年再走吧?棣元身体弱,别折腾病了。”
邵老爷子摇手,“棣元不走,等你得闲了将他送回去。”
老爷子到底心疼唯一的孙子,不愿他裹挟进那些污糟事里头。
啊?邵兰香稍微惊诧了下,便欣然应下了,“成,那我这就和哲凯说去,说不得,正好有飞机去北平。”
邵老爷子听说有军机乘,也不推诿,“那你问问,这也不早了,若是太迟,说不得连火车轮船都坐不到。”
邵兰香点头,忙忙地转身走人。
见她走了,老章管家忧心地道:“老爷,您一点也不同小姐说,好吗?”
邵老爷子这次来武汉,还真不是因为家中那一点点的事。
邵老爷子‘呵呵’了两声,“哲凯可不是个蠢笨的,他知道该怎么处理,我说了,反而不美。”
老章管家素来知道自家老爷的多智,想了想,了然道:“也是,姑爷得了老爷如此的助力,肯定会好好同小姐说一说的。”
邵老爷子一叹,“咱们这也算是双赢,有些东西在咱们手里,不是埋没,就是被别人抢夺,还不如趁着混乱,让哲凯来运营。”
老章管家想想这些年的乱象,邵家的艰难,心悸不已,庆幸道:“也对,咱们如今还真是无宝一身轻了。”
早些年,邵家被元康俩家造谣坑害。可作为了解内情的人,其实他清楚,那两家还真是歪打正着,邵家的确握有重宝,只是与别人猜忌的来源不同而已。
这才叫自家老爷为难隐忍了这么多年。
老章管家为了往昔的艰难,唏嘘不已。
邵老爷子也觉得背负了这么多年的包袱总算是甩掉了,心情回暖,叹道:“父亲当年与那人莫逆,才处处忍让,谁能想到,他家子孙如此不肖。”
老章管家自年少就跟随了老爷,自然了解当年的内情,气恼道:“可不是,若不是老老爷替那家保留了财产,这些人吃土都没份,哪里还有精力来诬陷。”
原来,太平天国末期,邵家家主和驻扬的守军卞将军关系很好。
眼看扬州城破,卞将军便将家产和部分军资,以及家小托付了当时的邵老爷。
邵老爷多智,替卞家留了香火,更留了足够卞家成长的家财。
只可惜,卞将军殉国,卞家子弟多心,导致,下一辈觉得邵家克扣了卞家财资。
如此,在这些人的周折和私欲下,就有了康元俩家拿邵家当挡箭牌的事了。
虽说,康元两家拿邵家当挡箭牌的事,并非卞家这一桩,可若不是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