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绍公馆里,从来不分主仆。
有时候,邵韵诗不在家,能做主的除开布二,飞鸿罗成,甚至二翠和喜妹晓冬都可以做主。
如今,当着邵韵诗的面,布飞鸿拿着当大哥的身份问询金荣私事,是半点僭越都没有。
邵韵诗也没反对,而是拿眼看向金荣。
这意思很明显,算是进一步了解了。
金荣灵透,一下了然,也感慨邵小姐的与众不同。
他对此,不觉厌烦,反而乐颠颠地道:“我老家是山东济南乡下的,家里也有几亩地,算是小有资财吧。”
能称得上小有资财,可见家里不止几亩地了。
这倒是还可以,不用费心养家了。
邵韵诗点了点头,问道:“你可是家中长子?”
长子长媳在中国还是蛮重要的,喜妹在外人眼里,毕竟只是个下人。
金荣理解邵韵诗的顾虑,连忙摇头道:“我是家中老二,上头有个哥哥,下头有个妹妹。”
邵韵诗听了先松了口气,不在多问,只道:“那你怎么就做了这行?”
她这么问,不见突兀,反而显的亲近。
这话也不是不能说。
金荣果然没反感,捡能说的道:“我在外头上学认识了一些朋友,就一起加入了政府组织的电讯班学习,后来就分到余组长的手下。”
嗯,邵韵诗早就料到金荣读过书,倒是好感多了些,也不是她瞧不上没读书的,只是觉得读过书的人明智些。
想了想,她便道:“喜妹没读过书,你觉得你们日后能处好吗?”
金荣笑了道:“喜妹哪里是没读过书,她知道的比我还多呢,日常还夸耀,她那些道理和认的书本都是小姐教的。”
说起这个,金荣对邵韵诗这位小姐是真的佩服又感激,她待喜妹的心是真真的。
邵韵诗见他同喜妹一起叫自己小姐,知道他这是真心实意求娶喜妹,没有在乎她的身份。
遂,她也爽快,直接道:“你说的确实不差,喜妹打小就在我身边,虽说没我读的书多,可比一般女子认的字懂的礼要多不少,她配的上你。”
布飞鸿也担心,金荣顾忌喜妹的丫头身份,跟着道:“小姐待喜妹仿如亲姐,就连我们也是亲如一家人的,不,应该说,咱们就是一家人。”
说完,他有些激动地看向邵韵诗。
邵韵诗无奈地看了眼被他自己说感动了的布飞鸿,道:“飞鸿大哥可真行,这话要说多少遍,你才能不露出这种表情。”
金荣也是知道邵韵诗待大家的情谊的,尤其常听喜妹絮叨她们小时候的事,从那些点滴中,他能体会出,邵小姐真是个有心人。
遂,他跟着笑了道:“所以,喜妹才一直说,她的婚事父母同意不算,只有小姐点头了,她才能安心。”
这丫头,都和人谈婚论嫁了?邵韵诗和布飞鸿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想想喜妹的心意,邵韵诗索性直接了当地道:“你家里对你的亲事可有安排?”
说到底,邵韵诗也有些担心,金家父母对待喜妹的态度。
邵韵诗的话,叫所有人都提起了心,要知道阴先生和方珘的事并不远。
尤其,小隔间的晓冬更是握紧了拳头,生怕喜妹吃亏。
布飞鸿更是直接,“你父母可会嫌弃喜妹是服侍人的丫头?”
话到这,说这个也合时宜。
金荣忙道:“家父母并不在意这个,我们那也有娶了大户婢女的,并不稀奇。”
这话实在,民间是有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的俗语,想来,乡间地方,小地主们也不见怪了。
邵韵诗暗吁了口气,又正色道:“你若是家中有妻室或是定过婚,还请一定要直言。”
金荣忙摆手道:“我离家早,父母也开明,怕耽误了别家的闺女,没有为我定过亲。前些时候,我父母还来信,要我赶紧找个妻子回家呢。”
金荣的人品,邵韵诗通过相面和言语的试探确认了的,便点头道:“这就好,可别一桩好事弄到最后,大家都不痛快。”
听了这话,金荣心头一喜,有些急切地道:“那,小姐这是定了?”
邵韵诗好笑地看向平时沉着的金荣,道:“哪里是我就能定的,你还得过了未来岳父岳母那一关呢。”
金荣认真地点头道:“伯父伯母那,是肯定要好好求肯的,他们生了喜妹这么好的一姑娘,哪里就那么容易许了给我。”
布飞鸿想到自己的婚事,倒是有些认同地道:“可不是,岳父岳母不好好讨好了,媳妇你就别想痛快娶了。”
这话听的邵韵诗一乐,直接就道:“凌大伯不是同意了你和翠兰的事吗,你哪里来的幽怨。”
布飞鸿被小姐这么一调侃,倒是也跟着乐了,他还真没有幽怨的地方,未来的岳家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