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洋学长的导师詹姆士,此人也算是个学痴,在洋医院做大夫,名头很响。
好似,他来上海是因为他夫人是上海人。两人的孩子还在美国。
邵韵诗记得,詹姆士的夫人曹女士是早年留洋的女学生,是个学西洋画的。
人家夫妇相合,都没什么时间独处,她哪里能占用詹姆士的时间。
在一个,她其实并不喜欢见血,去学临床也不过是想多了解些病例,好日后防着丛柏有个伤病,她好诊断。
心里思量了一圈,邵韵诗‘啊’了声,“这是不是太麻烦了?”
这是有些动摇了?陈洋没多想,只道:“这哪里麻烦了,若是导师知道,你这个天才居然半途而废,那他可得追着我打了。”
被夸成天才,饶是再沉稳的人,也有些挂不住。
邵韵诗脸颊微红,“学长过誉了,我只怕自己愚笨,耽误了导师的时间。”
陈洋见她小脸灿如烟霞,心头一跳,微眯了下眼,道:“若是你觉得实在不好意思,那就准备点女子喜欢的小吃,回头选个日子,咱们一道去我导师家做客。”
邵韵诗知道詹姆士的夫人十分喜欢上海的各色小点,也曾经见詹姆士亲自买过。可这么做,会不会有攀附之嫌?
要知道,詹姆仕的医术了得,多少人都难得一见的。
陈洋见她迟疑,忙道:“别多想,导师和师母都是好客的人,巴不得有人去看望呢。”
这话或许对,可到底过了些。
邵韵诗不置可否,便点头道:“我确实也给导师添过不少的麻烦,去看看也是该当的。”
邵韵诗是个妥帖性子,既定了上门拜访的主意,就会事事上心。
遂,她略微想了想,道:“学长,我家有个白案的师傅,手艺很好,我叫他亲自做小点,送去可成?”
陈洋见她应下来,知道她这是同意继续学了,便高兴地点头道:“成呀。对了,你也不必赶,还有几日呢。”
邵韵诗对这等拜访的事,自然是听更熟悉的人安排了,遂便点了头。
不过,想起苏晋,她又提道:“今儿算是承了苏公子的情了,学长看,怎么个还法?”
陈洋听了,一笑,“这件事不必在意,我和苏晋多年的好友,他也是顺道帮的忙,你若是太过客气,反而生疏了。”
这就好,邵韵诗松了口气,准备有机会还是回赠一二。
陈洋不知邵韵诗所想,倒是又道:“不过,你中医学得不错,他母亲身体常年不好,于西医上也没什么进展,不如你去给她看一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好法子。”
说起这个,邵韵诗难得起了兴致,反问道:“苏夫人是什么顽疾?居然要常年调养?”
陈洋也没帮着好友瞒着私事的想法,在一个,若是邵学妹真能治好伯母的病,还是要说出实情的。
遂,他便道:“说起这事来,还真是令人唏嘘。”
这话头开的实在不好,邵韵诗忙道:“若是不好说,就别说了。”
“没事。”陈洋摇头,“苏晋原本还有个妹妹,四岁的时候被家中的保姆拐卖了出去,苏家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未果,苏伯母便坏了身体。”
这是心病了,邵韵诗同情地叹了口气,问道:“那这件事就一点进展也没有吗?那孩子如今多大了?”
陈洋不是太清楚,想了想道:“怎么地也得有个十二三岁了吧?”
“呀,这么一算,孩子该丢了**年了,再找怕是线索都快没了。”邵韵诗心有戚戚。
陈洋一叹,“肯定不好找的。”
“那保姆呢?”邵韵诗好奇道。
“早溜没影了。”陈洋气道。
这就真没法子了,邵韵诗跟着一叹。
“唉,本来好好的大家女子,被拐卖了能有什么好去处,读书识字就更难想了。”陈洋感慨着。
“是呀,这拐子可真心黑。”邵韵诗蹙眉。
陈洋又道:“所以,即使苏家年年月月的,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也没个消息。”
邵韵诗自然知道被拐卖的女子有多惨,哪里能看报纸,说不得都不认识字。
不过,当着学长,她还是劝道:“也不一定个个不如意,说不定苏家妹妹人好,就去了家比较心善的人家。没有相认也只是时间问题。”
陈洋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个心软的,笑了笑道:“但愿你的话能成真。不过,这些就是后话了,你先看看,像苏伯母这样的病,能不能看好了?”
邵韵诗笑道:“人我还没见,如何能知道看的好看不好?在一个,苏家可不是普通人家,难道他们就没请过名医看病?说不得,我还是别去献丑了。”
陈洋摇头道:“他们肯定寻别家看过,可看不看在你的心意。在一个,不是所有的名家都能看各种病症的,说不定你就能看苏伯母的毛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