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夫人的沉默叫屋内的气氛又沉重了几分。
令家主卧的小客厅反而没有卧室大,一众人拥着,气息有些不流通,亏的客厅有两台风扇吹着。不然,人待着更难受。
喜妹窝在一旁,瞄了眼小姐,见她微有些不适,心里虽急,可这等场面,她是半分多话不敢有的。
屋里其他人都没留神这些,他们都在思量着邵韵诗的话。
岑二老爷知道令局长如今面临的处境,也明白邵韵诗话里的深层次的意思,暗道,瞒姑这丫头可了不得,心思缜密,待陆家极真心呀!
他能明白,陆六顺又怎么不知道,女儿这是提醒令夫人要护住陆家呢?毕竟,他们这给令局长解毒,就相当于同下毒者站在了对立面了。
能给一个局长下毒的人,能力能小了?
陆六顺心里感动的同时,也好笑这孩子的谨慎。
不过,他不说些什么,又怕令夫人脸上过不去,可谦虚过了的话,又违了女儿的一片心。
大概是看出了陆六顺的为难,岑二老爷解围道:“瞒姑这话对,不仅解毒期间要注意保密,就是大侄女这里,我们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令夫人一听这话,也回了神,忙应承道:“对,你们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另外,这下毒之人,我们肯定是要寻的,还望大侄女能给些意见。”
这个态度好,邵韵诗淡定地点了点头。
她这样,惹的陆氏和陆六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也知道女儿这样很好,更知女儿是护着自家,便也不多话,只安静地听着。
岑二夫人是侄女,这时候赶紧跟上,“大侄女放心,我们不会叫你费了心,还招了祸的。我们令家也不是泥捏的,那歹人虽躲在暗处,可我们家想瞒下什么事,还是能够的。”
陆六顺听这话,不得不出声了,忙道:“二位夫人千万别见外,我和岑老板可是极要好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是承岑二老爷人情了。
岑二老爷夫妇俩个都感激地看向陆六顺,这兄弟够义气。
令夫人自然也听出了这话的意思,暗赞侄女婿有个好朋友,也对陆家高看了几分。
令家如何处置后续事宜,邵韵诗可不管,只要令家能保证陆家和她的安全,且承了陆家这个恩情,她自然会帮着解毒。
邵韵诗贡献了一瓶解毒丹,并留下要寻的药材清单后,便随着父母一道回了家。
陆家一走,令夫人便拉了岑二老爷夫妇合计了起来,毕竟她一妇道人家,做事怕脑子想的不够周全。
如今,老爷躺在床上,她可不想他烦心。
岑二老爷也明白这里头的事,当仁不让地接了手,先安排了合适稳妥的人,悄悄出省购置药材,再和令夫人合计如何捉住背后下毒之人。
令家已经开始了布局,汽车上的陆家人显得有些沉重。
陆氏尤其担心,“六顺,若是这令老爷不能好,他们不会怪咱们家瞒姑吧?”
开车的是生子,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是一直没敢出声的喜妹。
两人听了这话,都有些担心,可也不好插嘴,只能竖起耳朵听着。
邵韵诗好笑地看着喜妹一动不动的模样,知道这是担心了。
舍不得大家担心,邵韵诗即使累的不想说话,也忙接话道:“娘,你就放心吧,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应承的。”
女儿开口,陆六顺松了口气,“瞒姑,令老爷这毒阴邪吗?”
这话问的有些意思,毒确实分很多种,霸道的,阴邪的,连绵的,等等不一而足。
下什么样的毒,也多少能看出些下毒之人的心性。
邵韵诗是医者,自然知道这些,可她没想到,自家爹也能想到这层。
想着事情的邵韵诗,人看着就有些虚。
陆六顺还当自己的话吓着孩子了,忙道:“瞒姑,你别多想,是爹的话过了。”
陆氏白了眼丈夫,拉了女儿的手,安抚道:“是这话,你爹就是个好多想的人,咱们不理他。”
陆六顺被妻子当着手下和女儿的面教训,也不着恼,只无奈地摸了摸鼻梁,讨好地冲着妻子笑了笑。
他这样,叫透过后视镜看过来的生子和喜妹齐齐憋了笑。
邵韵诗不过是发散了下思维,没想到就惹的大家这么担心。
她忙回神,道:“爹说的很对。不过,这毒倒是不阴邪,若是那种毒的话,令局长表现出来的就不是这等模样了。”
听女儿这么说,陆六顺和陆氏都安心了。
不过,不等到令局长好转,陆六顺夫妇觉得自己这心还是提着的好。
好在,邵韵诗的解毒丹是真牛,令局长没几日便清醒了。虽说还是怕冷怕风,好歹的能吃些东西了,人也就不至于等死。
这下子,陆家夫妇算是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