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婶的话,彷如重锤敲打在田晚妹的心间,叫她更坚定了心思。 冷夜的风透着缝隙吹着油灯,或短或长的灯影,叫人莫名萧瑟。 大概是冷着了,罗大婶哆嗦了下,又接着道:“早前你爹娘来寻我们家的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要是叫他们知道你在我们这,还不得扣个更大的屎盆子。” 罗大婶越说越心慌,觉得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似得。 罗大嫂心细,见婆母被田晚妹拉着一时走不脱,忙将炕上的大皮袄子给婆母披上。 对儿媳妇的细心,罗大婶很受用,心情不由的好了几分。回身拍了拍儿媳妇的手,示意她赶紧窝被子里,别冻着了。 罗家婆媳的互动,田晚妹此时是半分瞧不见,她只着急地拉着罗大婶,不能叫她走了。 因为,晚妹子脑子不笨,罗表婶的话,她是越听心越慌。 怕罗家真不管自己,她忙收起了泪,眸光闪了闪,小声道:“表婶,我,我有个主意。” “咦?”罗大婶愣了愣,也不管田晚妹这会子怎么就来了精神,忙问道:“有主意就好,只要有法子,表婶也不会不伸把手的。” 罗大嫂则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刚才正好瞧见,低垂着头的田晚妹飞撩起的一眼,那眼神可不是慌乱之人能有的。 田晚妹不知道表嫂有了别样心思,只听着表婶这样说,她多了些信心,含羞地小声道:“若是我做了,做了您的儿媳,我爸妈就不会来闹的。” 说完,怕表婶反对,她忙又道:“这么多年,我一直等着表哥的。” 这是什么话!别说罗大婶惊住了,罗大嫂也是眉头死皱。 见表婶表嫂不说话,田晚妹也顾不得羞臊,敞开了道:“我爸妈若是问表婶要钱,我日后定会多做活还上的,我做针线的手艺不差,表婶表嫂也是知道的。” 怎么不知道,罗大嫂的针线活不是太好,还请教过田晚妹。可手艺好就能叫罗家接下这么个大麻烦吗?且还要嫁给自家二弟? 更是恬不知耻地说什么一直等着自己二弟,既然等着,当初自家试探亲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说一声?哪怕是却不过父母,你好歹露那么点意思也好呀。 瞧着露出娇羞的田晚妹,罗大嫂恨不能给她一耳光。且,也替自家二弟委屈了,她可是知道自家二弟心里是有人的,可别因为这田晚妹弄出差错来。 大概,罗大嫂的表情有些狰狞,田晚妹正好看着她求证,一个不小心,正好给吓了一跳。 她这一哆嗦,人就有些萎靡,咋一瞧还真有些可怜,甚至还有些柔弱的风情。 她这样,更叫罗家婆媳俩看不上。 要说罗大婶之前有多稀罕田晚妹做儿媳妇,那么这会子就有多不乐意了。 即使儿子心里没人,她也不想娶了田晚妹。这孩子不仅自私还没心。且,她暗付,自己这么大年岁的人,居然没看出来,这妮子心思不浅呢。 怪不得,往日自家露出那么点心思,田家人支支吾吾,晚妹子也不说多热情,叫人没抓没挠的,不知是放弃还是继续? 这会子没路了,田丫头便露出了决绝。看来原来是吊着自家了。又或者是当自家就是个退步? 这般一想,罗大婶直接气的心口疼,她恨自己眼瞎看错了人,更替自家儿子冤屈。更气,自家一家子都是个傻的,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好在,好在,儿子清明,有了个喜欢的人,还是个大家闺秀。邵小姐好呀,是自家儿子的福星,更是自家的恩人哪。 感觉逃过一劫的罗大婶,一对田晚妹没了往日的好感,便冷静理智了不少。 她想想,有些事还是要问过老头子,便淡淡地道:“你和我家二子并没婚约,且也没见过几次面,你说这话可不好。” 罗大嫂也道:“可不是,你刚才那话叫人听了去,不说我们二弟如何,你个姑娘家日后可如何做人?” 田晚妹其实对罗丛柏这个表兄是真没感觉,不仅如此,仅有几次的见面,他那冷冷的表情,还挺吓人。 若不是,这次自己走到了这步田地,她也不想出此下策。 且,刚才自己说出那话,也有要挟之意,不想表婶这般不给自己脸,直接打了回来。 知道行不通,田晚妹脸上讪讪的,低着头,小声地争取道:“就一点都不可能吗?” 她这话,说的要多婉转就多婉转,可怜间叫人怜惜。 只可惜这里都是女人,又都了解内情,谁都不可能因为个外人,而毁了自家人的幸福。 遂,罗家婆媳一致对外的,想打消了田晚妹的异想天开。 罗大婶直接将她按回了被窝里,问道:“晚妹子,表婶往日待你如何?” 嗯?田晚妹不敌罗大婶的劲,缩在被窝里,皱眉回道:“表婶待我自然是好的,比亲姆妈还好,不然我落到这地界也不能来寻表婶了。” 都这时候了,这孩子还如此会用心眼。 这孩子的话更是叫人寒心,田家表嫂待这大闺女还是不错的,只是却不过家里的老头罢了。 罗大婶觉得自己往日真是小看她了。 罗大嫂听了也是侧目,就她接触的几次田家表婶,那女人就是个没主意的,待女儿还是慈爱的,这田晚妹如此说,显然是个没心的。 因着田晚妹的话,屋内一时静的有些发闷。 亏的罗大婶走南闯北的有见识,很快便调整了心态,盯着田晚妹苦着的一张小脸,道:“你也知道表婶家的情况,能帮表婶定是帮的。” 她这话叫田晚妹心头一跳,眼眸都亮了几分。 罗大嫂见了,暗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