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这样突然,就没想过要和裴昭霖他们道别?”
钟羽艳有些古怪地瞥了一眼余青青。
毕竟她来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这丫头和那群人感情深厚。
而如今冥王来到安梁后,余青青说走就走也就罢了,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不仅有个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婢女,还结交了个相当粘人的阿迟少年,就连那药人对你也是相当亲近。”
“再加上裴昭霖和衡须子,还有那安梁王府里的不少人,想必都很舍不得你。”
钟羽艳说这些话的时候,嗓音又轻又缓。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本来就是和妹妹相依为命,但是妹妹死后,钟羽艳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唯一一次和人交上朋友,还是和巫山那种心狠手辣的白眼狼,最后甚至被他算计到差点惨死,变成了现在这么一副半人半鬼的样子。
若是妹妹真的活过来,想必也认不出她了。
“害,你是不了解他们,指不定我这一走,师父他老人家就带着他们印酒开席欢欣鼓舞呢。”
余青青耸了耸肩膀。
她想装出来十分轻松愉悦的语气,然而漆黑双眸却低了下去。
不是不想道别,而是不敢道别。
余青青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到时候巫山一定会找过来报仇。
本来是跟安梁王府无关,她不想牵连到任何人。
最重要的是,有裴昭霖和寒甲军在,余青青知道他们所有人都会安然无恙,不可能出任何事。
因为这是她提前知道的结局。
上辈子也是这般天下大乱,三国纷争四起,只有安梁在裴昭霖率领下尚且算是夹缝之中的顶梁柱。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赌约,裴昭霖完全可以攻破京都取代裴晏端称帝,但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黑心莲偏偏要和她下三天的棋,以棋局定输赢。
“前几日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我这番计划,师父他老人家甚至已经提前嘱托好了谢君临,让他把解药带过来,说明他们已经知道我要走。”
余青青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一方面为了拉拢钟羽艳,提前和衡须子炼药压制蛊毒,另一方面,又跟裴昭霖计划着如何掩人耳目,出其不意支援越国。
极短时间内,他们所有人都马不停蹄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如今冥王来到安梁,大周新皇举兵威胁裴昭霖交出兵权,越国和燕国争战不休。
这把火很快就会烧到大周。
然后便是整个天下群雄逐鹿。
“至于我的那群朋友们,虽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是下次肯定还会再见的。”
余青青说到这里的时候眉眼弯弯笑了笑。
她从来没有把绿腰当成丫鬟,从来没有把阿迟看成心智不成熟的小屁孩,也从来没有把药人当成累赘。
在余青青眼里,他们永远都是朋友。
与其被她连累,倒不如待在安梁,远离是非之地,更何况有衡须子在的话,就算真到了万分紧急的关头,他老人家也一定会出手。
毕竟是当年京都之战,能够和冥王交手的老怪物之一。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余青青迎着凛冽的风呼吸了一口气。
抬头已经是天光大亮。
她相当熟练的从怀里面摸出来一个口哨。
“吁——”
只见口哨音落下不久后,便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钻出来两匹高头大马。
余青青轻松翻身而上,示意了下钟羽艳。
“我们也该走了,这些是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她拍了拍马旁边的囊袋,掂量了一下重量,看样子裴昭霖往里面塞了不少金叶子。
看来黑心莲这个人还挺大方嘛。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钱和干粮?”
钟羽艳跃上马背后,打开准备好的袋子,看了两眼便觉得有些诧异。
不仅仅是钱财干粮,甚至连通行证都准备好了。
一看就不像是一时兴起的事情,更像是早有准备。
难道说他们早就预料到了冥王会来这里?
但这也根本说不通。
“昨天夜里。”
余青青攥紧了手中缰绳,她这匹赤红色的马,说起来原本还是裴昭霖的坐骑。
看来他真是大方至极。
连这样的宝贝都舍得送给余青青。
“我之前不是和姐姐说过,我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余青青朝着钟羽艳笑了笑。
在决定拉拢钟羽艳的那一刻起,她也就同一时间做好了要离开安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