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内一片寂静,诸葛亮昏睡其中,更做了一冗长之梦。 这梦中奇冷无比,且始终无法驱散。 终于等到暖气回归,诸葛亮却骤然醒来。 这时他才惊讶的发现,文华殿内很是昏暗,床榻前的暖炉意外的熄灭了,这便是他感到寒冷的原因。 至于为何有暖气回归,原是一位青春妇人,正亲自为自己更换暖炭。 只看这妇人一眼,诸葛亮当即爬起身来,穿戴好衣物,正襟危坐道。 “见过夫人。” 他知道此人是谁,乃是这幅身体,朱由检的原配妻子,皇后周氏。 此时周氏眼中尚有泪珠,见新皇起身又向自己拜服,转悲为惊,疑惑道。 “皇上,您为何对臣妾如此生分?又为何忽然转了性,不曾搭理这后宫云云众妃?” 诸葛亮一时语塞,他绝不是曹贼之流,更不会贪图世间女色,面对周氏只得解释道。 “这...国家大事又急又忙,我一心只在朝政之上,故此冷落,心中实有愧疚,更不敢见。” “皇上,你这话,莫不是以为我小小女子,不懂体恤丈夫,不闻前朝之事吗?” “非也...只是...” 诸葛亮能辩江东鼠辈,却难面这位周氏。 真也是一时语塞,窘迫自显了。 这时候皇后周氏眼中的泪珠更多了,她也没有靠近新皇,只是行走在了这一摞摞的奏章,卷宗,案底之中,眼中满是心疼。 她不敢想象,一个人是凭借着多大的毅力,才能如此废寝忘食的,将这浩瀚如烟的文字在短短两月内看完的。 她也是寒门之后,更看得到那底层百姓的挣扎,更能于之共情。 有如此辛劳的皇帝,总该是百姓之福了吧? 可作为妻子,她怎愿意看到自家丈夫如此辛苦。 此刻她再回眸,不过三月未见,新皇便已经消瘦了一圈。 这要是再给他这样熬下去,只怕比他哥哥还要早... 如此纠葛的情绪在周氏心中拉扯,叫她又喜又愁。 终于在走完一圈以后,面对沉默的新皇,周氏也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她擦去眼泪,止住悲伤,忽然郑重的来到新皇的面前,行大礼叩拜道。 “皇上,臣妾此次前来,其实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臣妾虽读书不似秀才多,不如说书人广,但也深知礼义仁智信,更知儒士修身治国平天下之理。 您为帝王,理应治国安民,创盛世之天下。如今您为此废寝忘食,臣妾不能相助,自当为您理好后宫,让您无后顾之忧。” 诸葛亮闻言,亦是感动不已。 他自到达大明以来,其实一直在回避后宫之事,但也清楚此事必然要直面。 如今眼前这皇后周氏如此通情达理,心存大义,更引得他敬佩。 也由衷的祝贺朱由检能寻到此等良妻。 于是他也起身,向那周氏长鞠一躬,感激道。 “我心有愧疚,不能多言,仅借此鞠躬,聊表心中敬意。” 那周氏一见,急忙上前扶起新皇。 天底下,哪里有天子向皇后鞠躬的事情呢? 她更是受宠若惊道。 “皇上不必如此,这是臣妾应当做的。只是还望皇上您体谅自己的身体,如此辛劳,恐不长久啊!” “我明白。还差一点,只要将最后一点看完,我便不必这般辛苦了。” 诸葛亮解释道,然而他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自己。 周氏眼看劝不住,更是心中叹息,为今之计只有让新皇彻底完成心中所想之事,才能让他休息了。 她也就松了手,退至一旁道。 “皇上既然能理清,那臣妾也就不便多言了,臣妾去了。万万珍重身体,我会每日为你做些开胃的小菜的,这饭总要吃饱吧?” “如此便多谢了。” 诸葛亮亦是礼仪不止,恭送周氏离开了。 有此通情达理之后,真乃大明之幸。 松了口气的诸葛亮却没有继续休息,而是又钻入了奏章之中审阅。 只不过这会他总算听了点劝,又在两个时辰的审阅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章,休息了一番。 由于久坐浑身酸痛,他遂起身到文华殿外走动,打算活络一下筋骨。 此刻正是后半夜,早冬寒夜,最是彻冷。 周围连服侍他的宫女太监们,都已是困倦不已,一时间竟没发现诸葛亮已经起身活动了。 他也不愿意扰了其他人,遂独自披着皮袄,走出了殿门,本意是想吹吹冷风,缓和疲劳。 可一抬头,不自觉便被天象所吸引。 他早在隆中之时,就曾与水镜先生研习过星象之学问,虽是简略学习,但也能看得懂星象大势。 来到这大明以后,更在那永乐大典中,更新了星图以后续的星象学。 所以此刻的星空,他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可今日的星空,却让他紧皱起了眉头。 北面星空杂乱无章,连北斗七星都各有移位,反倒是南方稍微平缓。 诸葛亮观此星象,下意识道。 “这莫不是预示着北方将乱,南方能偏安之理?此番星象,若是苟安南方,亦可求個平和...” 这话说了一半,诸葛亮自己也止住了。 王业怎可偏安? 若真是求苟安,他又何必六出祁山,北伐曹魏。 何况真要是舍弃北方逃至南方,亦不过重演两宋之历史,那般屈辱愤恨,直叫人读了史书也无奈。 靖康耻,犹未雪啊! 他可不愿大明重演过往之历史,而且所面对的敌人,亦是金! 诸葛亮默默握紧了双拳,又一转身,挥袖入了文华殿内。 如今他已经遍阅了近些年来的大臣奏章,科举之文章,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