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了,朝堂之上稍作平缓。 除了那心头大患的黄立极面露微笑,其他文官都是面带苦色。 这位新皇的脾气实在太难令人拿捏了,明明在信王宅邸之时,还是普普通通的一人。 怎得一登上皇位,就性情大变呢? 眼看着这件事情尚算了结,黄立极嘴都要笑裂开了,众臣想要规劝的心也就沉了下来。 当这朝堂之上,六部之中,还有一部没有上奏。 诸葛亮一盘算,发觉兵部尚未启奏。 这让他很是好奇,难道这一月之间,大明各地都相安无事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大明目前饱受辽东后金威胁,绝不可能无一事上奏。 唯一的可能,就是兵部尚书还在藏着掖着罢了。 诸葛亮不喜欢这样拖拉的办事方法,当即呼喊道。 “六部之中,已有五部上奏,唯独兵部还未启奏,是何道理?” 随着新皇的发话,群臣的队列中又起了一波骚动。 而骚动的中心,则在文臣队列前排,一位有着国字脸,剑形眉的中年男人身上。 不同于众臣先前投去的善意目光,此刻落在这男人身上的,乃是无数厌恶的眼神。 因为他便是阉党的五虎之首,兵部尚书崔呈秀。 此时的崔呈秀早已被先前的宫廷之变吓破了胆子,莫说履行他兵部尚书的职责,就连站也快要站不稳了。 旁人看了,只是暗暗偷笑。 这还是那位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五虎之首吗? 幸好兵部之中,还有能主事者。 在他身后,另有一人走出队列,欠身施礼,当即道。 “臣,兵部侍郎有本启奏。辽东欠饷已经数月,宁远总兵,锦州总兵皆有本上奏,言,行伍之间怨气平生,若再不发放银两,恐有兵变发生。” 诸葛亮听了这番话,却有些好奇,追问道。 “我明白了,可你们兵部尚书为何不出面禀告,莫非告假了?” 一听这话,崔呈秀的脸更加惨白了。 他一咬牙,无可奈何的走出了队列,当即跪地叩拜道。 “罪臣崔呈秀叩见皇上,兵部尚书一职目前由我担任。” “那你为何不开口禀报?” “这...” 不等崔呈秀说出个所以然,便有又有一人跳将出来,指着他鼻子骂道。 “皇上,不必听这阉党之首妄言!他乃是魏忠贤的孝子贤孙,为虎作伥多年,不知谋害多少良臣志士,臣右都副御史斗胆进言,应尽快革除崔呈秀一切官职,押入天牢待审!” 伴随着御史的开口,朝堂之上立马同油锅一般,迅速有多位文臣出列,异口同声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不仅是崔呈秀,一切阉党分子皆需革查!” 一时间大殿内众臣上下一心,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而那崔呈秀,则在众臣的口诛笔伐中,渐渐低下头去,再不敢看任何人了。 对于他这样的阉党分子,五虎之首来说,此刻正是绝望之际。 最大的靠山,魏忠贤已经被捕,轮到他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们才如此惶恐不安,精神崩溃啊! 只是他以及群臣都未曾留意到,稳坐高台之上的诸葛亮已经皱起了眉头。 党争呐! 诸葛亮又是叹息道。 有人的地方必有斗争,任何势力内外都是如此。 想当初他刚刚执政益州之时,内部同此刻的大明朝何其相似。 益州派与荆州派在朝野之上相互斗争,文臣和武将亦是明争暗斗。 恰逢蜀国新败,人心惶惶,此等争斗更甚。 国不将国,更害得民不聊生。 这个势头必须止住。 “尔等皆称崔...” “臣名崔呈秀。” “嗯,皆称崔呈秀为阉党,何谓阉党,你崔呈秀真是阉党一员吗?” 听了这话,刚刚还是沸水一般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在揣摩着这句话的含义,而崔呈秀更是在疯狂推敲着。 皇上竟然认为他不是阉党!? 崔呈秀惊了,他身为阉党之中五虎之首已经多年,不知惹恼了多少东林党人,双方结仇颇深,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可皇帝却并不认为他是阉党,莫非事情还有转机? 此时的崔呈秀这才敢抬头,第一次直面这位不过十六岁的新皇。 他看到高台的侧座之上,身着得体龙袍,剑眉星眸的少年天子正凝视着自己。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崔呈秀自认为是个灵活变通之人,得此暗示,猛然想到了阉党曾经的称呼,连忙再叩首道。 “臣绝不是什么阉党,东林党,若说臣有党派,那臣便是一心忠于皇上,忠于百姓的帝党矣!” 没错了,阉党的另外一個名字,便是帝党,永远只忠于皇上的党派。 尽管这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忐忑不安。 其他文臣闻言,更是投来鄙夷的目光,嗤之以鼻。 但对于诸葛亮来说,这是一个契机,一个摆脱朋党内耗,相互掣肘的契机。 “崔呈秀,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今日以后,无论是何党派,只要一心为民,清正廉洁,便是帝党,便是天下臣民的党羽,明白吗?” “臣明白。” 崔呈秀当真是喜极而泣,他从未想到此事还有转机,新皇隐隐有不计前嫌之意。 可这一番话,又在朝堂上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对于蓄谋已久的东林党人而言,今日一举扳倒魏忠贤算是件喜事,可却不足以成为一锤定音的大事。 因为阉党遍及朝野,就算拿下了魏忠贤,不把他们处理干净,也不过是流于表面罢了。 原本他们是想乘胜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