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当还有数万之众,合建康城下及周边乡邑,整个建康的百姓估计还是有不下二十万口的。 虽只若前梁全盛时二十八万户的冰山一角,却亦是要好过自己在左民尚书处查得的户籍账册之数太多。 若依左民尚书账册,整个都下不过户二万,民十一万。 南朝民间隐户多矣! 思及此处,陈伯宗不由在心中暗叹道。 只是于这隐户问题,现下他亦无甚解决之法。 毕竟按照方才他从那渡船老叟处听来的消息。 而今在籍之民,所受税赋极重,除纳田赋外,还有以布匹和钱币形式征收的人头税,而地方官府亦有各种杂赋,劳役。 大略算之,亦知若一人在籍,每岁大半之劳皆要归于朝廷赋役,是以隐户多,而实户少。 在如今官府的盘剥力度下,一切清查隐户的行动,实与杀人无异。 不提别处,那位方才将程校尉迷得神魂颠倒的少女,便是个黑户。 问其缘由,其家只老叟一人泛舟为业,若令著籍,税赋一至,恐其祖孙不能自存也。 食肆内,陈伯宗冥思良久,倍觉肩上担重。 不多时,外出采买程文季也终是同那位名为沈月娘的女郎回到了馆舍。 你们的大事,可算是定下了。 陈伯宗望着白雪飘零中,沉默西流的秦淮河。 望着远处皑皑一片的朱雀大航上行色匆匆的旅人。 在心中低语着。 可我的大事,才刚刚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