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丞没有回答。
因为他答不上来,算算时间,他和流浪汉认识有三年之久,可他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许经常在研究所附近混迹的流浪汉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是他确实不知道流浪汉姓什么叫什么,只知道流浪汉的居住地在四环桥下某一片宽阔的区域。
花有渝问流浪汉是谁,他默默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你不认识?”花有渝瞪大眼睛,有点啼笑皆非。
白晏丞淡声道:“认识。”
认识,问是谁又不知道,这也太矛盾了。
花有渝这人好奇心特重,嘴碎还爱打听事儿,能让白晏丞感兴趣的人可不多,他回过头想再看看流浪汉,转眼之间,刚刚还在那翻垃圾的男人竟然不见了。
流浪汉走了,白晏丞也打算告辞。
他返回甜品店和宿星野打声招呼,说了几句关心客套的话,然后拿着一杯新调剂的饮料离开了。
夕阳西下,夜色来临。
宿星野脱下工服换好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地从员工休息室里走出来。今天心情时好时坏,现在处于坏的时刻,一碰就容易爆炸的那种。
他拎着双肩包,迈大步往门口走去,斜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整理硬币的花有渝,无声嗤笑。
要不是因为这个嘴碎的男人,白博士就留在店里等他下班了。
本来是一件浪漫有纪念意义的事,全被花有渝搞砸了。
“嘿!下班了不和你老板打声招呼?”
花有渝笑着说句,把一大捧闪着银光的硬币装进铁盒,当宝一样抱在怀里,慢慢地朝宿星野走来,把人拦在门口。
宿星野瞄一眼他怀里的铁盒,感慨这人的怪癖,这种网络年代竟然有人喜欢收集硬币,还以此为乐。
“晚上几点去花匣子。”花有渝似乎心情很好,唇角一直上扬。
宿星野的心情可不太妙:“看我心情。”
花有渝:“”
花有渝露出无奈的苦笑:“我说老弟,你这脾气得改改,也就我这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老板这么惯着你,换一个老板早就发飙了。”
“你想怎么发飙?”宿星野丝毫不慌,漂亮的眉眼间浮现一□□人的挑衅,“你想开了我?告诉你,随时奉陪。”
“哪能呀!”花有渝秒怂,狗腿子似的服软,“刚才开玩笑的,瞧你这小脸绷的,要是被晏丞看到了,准以为我欺负你。”
只要提到这个男人,光是一个名字,就足以牵动宿星野的情绪。
刚才还拉着长脸的青年,转瞬之间脸圆了些,眼底的戾气褪去大半,语气缓和不少:“今晚不去了,白博士知道我几点下班,明天补上。”
“这是你说的!”花有渝逮住机会要承诺,眼里闪烁着精光,“明天给我补,最少一个小时。”
花老板爱财如命,自从花匣子邀请eleven做驻唱,生意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宿星野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摇钱树。
“明晚九点,如果白博士问起来,你就说我晚班,如果他来了我不在,你就说被朋友叫走了。”宿星野不放心地交待一通。
花有渝伸手比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
宿星野推了一下黑框眼镜,转身要离开。
在他的手碰上玻璃门的拉手时,身后的花有渝又开口道:“我了解晏丞,要想他不怀疑你,真要改改你这驴脾气。”
宿星野攥着拉手的手微微用力,没有回头去和身后的男人理论,薄唇紧抿,眼底浮现隐隐的忧虑和烦躁情绪,沉思了片刻,一言不发地推门走了。
花有渝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笑着摇摇头。
很多人都说宿星野脾气暴躁,狂妄自大不易接近。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大大咧咧心思单纯的热血青年,做人做事当然也不扭捏。他私下里经常和两个铁哥们儿聊自己的感情私事,毫不避讳地分享他最近和白晏丞的发展历程。
度过温馨而美好的一周,宿星野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规律。工作日去甜品店混时间,晚上去酒吧驻唱,周末他和花有渝商量好了,他要在家陪着白晏丞度过难得的假期。
白晏丞对他周末不上班即便心存疑惑,却也没多问,只当是排班问题。
他一脸美滋滋地告诉谢小舟和薛嘉,自从他到花有渝的甜品店上班,他和白晏丞之间又多了一个话题,不再探讨有关学校和严教授,而是探讨花有渝每天都做了什么蠢事。
花有渝是一个好老板,在宿星野心里也是一个称职的工具人。花老板身上有很多值得谈论的点,每次和白晏丞聊起来都可以增加聊天的时长。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依靠沟通拉近彼此的距离,宿星野和白晏丞就是完美的例子。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他们“同居”已经半个多月了。
宿星野现在面对白晏丞是越来越轻松了,不会像最开始那样过度兴奋而紧张,可以做到每天早晚落落大方的问好。
白晏丞倒是没什么感觉,和往常一样,在他心里,宿星野有这样的转变是正常的社交流程。
他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偶尔和宿星野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