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晏丞出门“约会”之后,宿星野就独自一人窝在八十平米的房子里来回转悠,除了白晏丞的卧室没敢进,其他边边角角他都仔细察看一番。
得出来的结论就是,白晏丞是一个正常过日子的人,屋里干净整洁,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少,好像回到了姥姥家。
现在白晏丞回来了。
夜色阑珊,窗外的月亮又圆又亮,悬在空中仿佛在轻轻地颤抖着,就如宿星野此时的小心脏。
听着客厅里的脚步声,他正在调整表情快速练习台词,正要准备推门出去打招呼,卧房的门竟然被轻轻敲响了。
宿星野立正身体把门打开,发挥了精湛的演技,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白博士,您回来了。”
白晏丞站在门外,熟悉的装扮,熟悉的笑脸,胳膊一伸,将手里打包的炸酱面递到他面前:“回来晚了,给你买的。”
“谢谢,”宿星野赶忙伸手接过来,有些腼腆地说,“真的吃过了。”
一般人都抵抗不了宿星野此时的姿态,眉目低垂,很像一只等待主人撸毛的小奶猫。
白晏丞虽然是二般人,但也觉得他挺可爱的,跟随心意地揉了一下他的毛脑袋,只碰一下就立马挪开,笑道:“那就再吃一点,大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摸头杀,直接把宿星野摸得晕乎乎,他抱着炸酱面站在原地愣住,魂魄再次飞到九霄云外,连白晏丞跟他说晚安都无动于衷,对方什么时候走的更无察觉。
等他回神,怀里的炸酱面都被他捂热呼了。
他盯着没有人情味的门板,脸上逐渐浮现懊悔的神色。
完了?
这就完了?
攒了一晚上的话,一句都没用上,这么一会儿分神的功夫,他就如此草率地和白博士结束对话。
他低头,嗅嗅打包盒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儿,有点舍不得吃了。
这一夜,同居第一晚,两人相安无事。
第二天周末,白晏丞上午去图书馆选定一些书籍,下午回研究所取私人用品,他和新室友没有时间谈天说地,几乎是无交集,一天时间过去了。
周一早上,白晏丞早早地上班去了,晚上正点下班,回来后两人坐在一张桌子前用餐,可算是有机会闲聊几句,只是话题没有新鲜感,还是围绕着学校和严教授。
“严教授最近身体怎么样?”
“他挺好的”
“有机会一起去拜访他,好久不见了。”
“嗯,好的。”
聊天内容就这么草草收场了,白晏丞照旧收拾碗筷,宿星野回到自己的屋暗自伤神。
按照这个规律发展好几天,马上迎来“同居”后的第二个休息日。
宿星野仰头长叹,一头扎进被子里,露在外面的两条长腿烦躁地使劲晃动,弄得单人床“嘎嘎”作响,他却满不在乎,白晏丞已经出门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他一人。
怎么回事,明明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为什么他和白博士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这并不是宿星野自以为是的错觉,这是几天相处后他认真分析得出的结论。
尽管白晏丞是一个温和有礼的师哥,面对他时总是笑脸相迎,早上会带他的早餐,晚上会叫他一起吃饭,最开始还会往冰箱上贴便签提醒他都有什么菜,生怕他中午受饿,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人肯定不会做饭,后来这个便签就不见了,变成微信消息,问他需不需帮忙叫外卖。
就是这么一个细心体贴的师哥,却总给宿星野一种对方在有意无意地疏远他的感觉,这种境况很糟糕,关系比普通室友还要普通。
总之一句话,他和白博士一点进展没有,反而倒退了。
宿星野心里发堵,一发堵他就心烦,一心烦他就要找老铁发泄。
他点开名称为“失控玩偶乐队”的三人小群,发出铿锵有力的语音消息:[出来接驾!]
半个小时后,一间咖啡店。
宿星野和一个长相秀气的同龄人面对面坐在店内靠窗的位置,人手一杯加了冰的咖啡。
相对宿星野可称为妖孽的长相,单眼皮高鼻梁的谢小舟显得更秀气些,梳着利落的短发,左边的耳朵戴着银色耳钉,整个人清爽又不失个性。
谢小舟用小勺搅动杯里的冰块,笑着说:“老大,你是不是露馅了。”
“不可能。”宿星野蹙眉,语气十分笃定,“这几天我和他说话的次数加在一起还没有第一天见面多,怎么可能会露出马脚。”
何况宿星野是一个时刻都注意演技的人,主要是他面对白晏丞的时表现出来的局促,有一半是装腔,另一半完全是自然反应。
谢小舟猜测:“他经常加班?”
“还好吧,”难得从宿星野这个混世魔王的眼中探出郁闷的神色,“他回来的挺早,就是很难抓到他的影子,吃完晚饭他要么回卧室,要么就拿钥匙出门,我总不能跟屁股后面问他去哪里做什么吧,那也太不要脸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追人就要脸皮厚一点,”谢小舟拍了一下桌子,犹如惊堂木,“野子哥,我要是你,我不仅会问,我还要像口香糖一样黏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