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楼道里有人拖着行李箱离自己越来越近。
白晏丞站在自家门口,两手扒住门框,探出脑袋往楼下看,脸上已经调整为迎接客人的专属表情。
不一会儿,一道高挑的身影闯入视野中。
刚刚在楼下表演打空气的青年上楼了,手里拉着黑色行李箱,上身穿了一件无图案的白色体桖,下/身是一条样式普通的黑色牛仔裤,全身唯一亮眼的除了那黑到反光的头发,就只有肩上的红色双肩包。
如此朴素无华的装扮,竟然有点配不上刚刚打空气的武林绝学。
“小师弟,你好。”白晏丞顺理成章地率先打招呼。
如沐春风的男性嗓音让正在爬台阶的青年立马站定,手还哆嗦了一下,差点让拉杆箱从自己的腿边滚下楼去,简直就是小学生见教导主任的条件反射,着实有点夸张了。
男人的声音是比普通男性要好听,却不至于让人浑身颤栗,但是对于初次见面的青年来讲,有极厚的滤镜加成,这个声音似乎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韵律。
青年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眸,瞧见了脚踩凉拖、穿着短袖短裤、头发还处于半干的白晏丞。
男人正用一双潋滟着水波的眸子注视自己,性感的薄唇呡成一道完美的弧度,洋溢着欢迎客人的友好笑容。
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青年在心里夸张地炫耀,竟然还产生几分莫名的自豪感。
在被人打量的同时,白晏丞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严教授的甥孙男。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就凭那双有灵气的大眼睛,白晏丞就觉得青年长的很有野性,不太像一个从令如流的乖乖学生,应该是一个桀骜不驯爱用刺扎人的小刺猬。
这个猜测让白晏丞的心跳顿一拍,眼底溢出不正常的亢奋。
奈何青年一身装扮普通保守,可以说毫无亮点,再加上鼻梁架着宽厚笨拙的黑色框近视镜给遮去了身上的一半光彩。
这是新室友给白晏丞的第一印象。
白晏丞不是一个颜狗,他对人的外表没有太多念想,他更喜欢探究一个人的灵魂,也可以说他目光长远,不管是交朋友还是找伴侣,他总是会想到十年以后会怎么样。
短暂的互视中,白晏丞收敛神色,加深了脸上平易近人的笑意,声音柔和地再次开口:“小师弟,快点进来。”
小师弟原地不动,微微仰着头,一双大眼睛黏在他身上,盯着他笔直修长没穿裤子的两条长腿出神。
白晏丞的两条长腿动了起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防盗门,三两步便来到青年身边,动作极其自然地将青年手里的行李箱握在自己手中。
一股子好闻的沐浴露味儿侵袭鼻腔,青年终于回神,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扶住宽大的眼镜,连连点头:“哦哦谢谢谢您。”
“客气。”白晏丞笑盈盈地回一句,声音柔和,犹如温暖的春风从人心头拂过。
青年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
不行!这样太孬了,快想想之前背诵的开场白是什么来着,第一印象不能太糟。
然而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许多话到嘴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好像嘴上安装了阀门,此时被人用锁头紧紧锁住。
白晏丞手中拎着行李箱走在他前面,凉拖踩在灰色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响,这声音牵动着他的心跳。
他偷偷摸了一下碰碰乱跳的小心脏。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他如愿以偿的见到白晏丞了,穿着居家服没架子的白晏丞,近距离欣赏了神仙容貌,对方还冲他微笑,邀请他进屋,还帮他拉行李箱
他乖乖跟在男人身后,盯着那只拉着行李箱的手,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感慨,这双手怎么能生的这么好看,这么秀气,这是男人该有的手吗?
“还没有正式介绍。”
白晏丞将行李箱拖到次卧门口,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撞上青年还没来得及收敛的欣喜神色,他不以为意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微怔,很快找回思绪,瞬间做出乖巧姿态,好声好气地回道:“白博士,您好,我叫宿星野,星星的星,野火的野,来自美丽的东方之星a市,家里五口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我,我是独生子,今年二十岁,身高一八零,s市工业大学工程力学的大二学生,我是严教授的姨夫爷啊!不对,他是我的姨夫爷!”
白晏丞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微笑点头,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做介绍念户口本的,就差把身份证号码也念出来了。
这位叫宿星野的师弟真规矩,又乖又嫩,他刚才竟然觉得小朋友不服管,看来是他的错觉,果然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其实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叫白晏丞,严教授是我的硕导。”他尽量放缓语调同对方聊天,想让拘谨的气氛稍稍松懈一些。
小师弟的神色却更紧张了,颧骨位置覆一层薄薄的红晕,两只手不安地握在一起摩挲,轻声细语道:“嗯嗯我知道,姨夫爷经常提起您,您是他的骄傲。”
“替我谢谢你的姨夫爷,”白晏丞半开玩笑半认真,发觉宿星野脸上的红晕加深,他不免叹口气,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