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凌晨五点钟,天方破晓,林德旺家西北角的鸡圈里传出大公鸡“喔喔喔”的打鸣声,周围几家的大公鸡积极应和,你方唱罢我登场,奏起了新一天的乐章。
现在是春季,地里的活很多,林家一大家子除了得留一个人做家务带虎妞,其他人都得上工挣工分,所以家里早饭吃的早,林田田听到院子里动静多了,也跟着起来。
院子里林德旺见林田田起得这般早,笑着打趣:“小四你平常不天天赖床说起不来么,今天起这么早,吃大亏了呀!快回去躺着,早饭给你留锅里热着。”
林田田摇摇头,“躺多了头晕,想起来透透气。”
林德旺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露出痛心的表情:“咱小四平常笑得多好看啊,现在想笑都笑不出来,诶,狗日的王八犊子!”
林田田:懂了,要想融入林家,得会先骂狗日的。
既然林田田已经起来,王其芳就将饭锅里所有的东西都端上桌,一家八口坐四方桌刚刚好。
林田田坐上桌扫一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在林家吃糖打蛋是病患特供的待遇,吃清汤寡水的地瓜片稀粥和咸菜才是常态,面前的桌上除了她和虎妞各有一个煮鸡蛋,碗里的粥是稠的,其他人碗里都稀得很。
林田田心里想着,自己穿了原主的身,现在又吃林家的饭被林家人照顾,以后少不得要一直穿着原主的身份,她想不欠林家的都不行了,身体恢复后她得想想办法改善一下条件才是。
也不用什么大鱼大肉,只要能保证这辈子不饿着冻着,也就够了。
她已经在末世砍了六七年的丧尸,她的心早和刀子一样冷,不只如此,她原来的身体的右臂比左臂都粗上一圈,她早就累了,如果条件允许,她只想躺平当咸鱼,混吃等死就好。
一家人在吃饭,一个瘦瘦小小,肤色黝黑,头发梳得光溜溜,在后脑勺挽了一个圆髻的小老太太散步过来,林胜见到来人率先捧起碗要起来。
“奶奶,你坐。”
王其芳也停下碗筷,问:“娘,您早饭吃了没,没吃我给你盛一碗?”
小老太太方瑞芝摆手,笑呵呵地道:“我不坐,也不吃,我来就是看一眼小四,看她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林艳埋首吸一口米汤,偷偷撇嘴。
话虽如此,林胜还是起身让出长凳,自己端着碗站在一旁吃饭,方瑞芝余光瞥向林艳方向,呵呵笑了两声坐下来,然后对王其芳说道:“其芳啊,小四摔了头还得好好养几天才成啊。”
王其芳附和:“是啊,不养养也不放心。”
“小四不能上工,家里就少一个人的工分,咱们日子本来就不宽裕,送小四去医院花了大钱,哪还经得住耗呢?大勤他爷爷昨晚就在念叨,我也愁得睡不着。不如这样,这阵子你们跟咱们一块吃,饭我帮你们煮了,衣服你们自己洗,虎妞我就帮着带几天,这样就不耽误兰花上工了,成不成?”
王其芳看自己男人大口喝粥也不表态,只能笑着应付:“这样也太累着娘您了……”
“都是自家人,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话音未落,林勤突然开口,道:“不给奶奶添麻烦了,咱家能应付。”
方瑞芝脸上的那点笑意慢慢敛去,“随便你!”
说完没打招呼,起身就走了。
一大家子囫囵解决早饭,林勤媳妇儿刘兰花在家做家务带孩子,林德旺他们全都去上工,林艳扛着锄头出了自家院子,走了两步发现身后跟着一个尾巴。
“小四你不在家躺着,跟着我干啥?”
林田田望着胸前过于波澜壮阔的形状以及麻花辫,轻皱眉头,拾起麻花辫扔在脑后:“出来转转,认认地方和人,说不定还能记起害我的凶手。”
虽然她知道小说里林田田的特色就是胸大无脑,但是亲身经历才知道有多烦,胸前沉甸甸的,坠得慌,家里穷还能发育成这样,小说就是小说,这不科学。
林艳拍一下林田田的肩头,目露同情:“可怜的小四,忍着痛都要出来找凶手,心里肯定恨极了,偏偏脸上还表现不出来,唉!”
林田田:“……还是你懂我。”
“那可不,我可是你亲姐。”
林艳见林田田脸色还是白,但一双眼却精神得很,便挽着林田田的胳膊往北面走,路上一会儿指这一会儿指那,小嘴嘚不嘚不个没完。
“咱家隔壁西面的大院子,这是咱大伯林德顺家,爷爷奶奶现在跟大伯住在一起。”
“前头这间坐东朝西的院子,是咱小叔林德能家。”
“你看这口井,井圈周围长满苔藓,辘轱黑黢黢的,这可是一口古井,听说是几百年前挖的呢,咱们生产队都吃这口井的井水,热天喝一口,又冰凉还有点甜丝丝的,可好喝了!”
“这家,这家……这一块,都是咱生产队副队长林德运家几个儿子的房子,他家六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叫林双双,跟你是小学同学,和你从小不对付,她四哥林勇跟二哥也是同学,也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所以啊,咱们两家虽然是对门,但关系不咋地……”
“小艳妹妹,田田妹妹,嘿嘿嘿,嘿嘿嘿……”
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