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小声说道:“这件事,牵扯到乞活军,你一会……怕是要出面了。”
“嗯。”
郗鉴点头,确实,这件事,怕是乞活军的重量也要提一提了,毕竟刘琨的事情,祖逖的事情,抗击北方的事情,现在可以真正的提一提了。
王敦居高临下的看着乐谟,“卫玠吗?你那妹夫说过什么,吴内长史,你该心知肚明吧?”
乐谟笑起来,根本不接王敦的话,“我那妹夫说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吧?不过是士农工商罢了。”
王敦朗笑出声,“是吗?士农工商,好一个士农工商,当年月旦评发生了什么,各位可曾忘记?差点就让建康士子静坐的事情,各位也怕是忘了吧?”
王敦的笑脸一变,瞬间脸色黑厚,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几分,“平子当年带着三百士子围堵章度的事情,各位更是忘记了吧?”
周顗嘴角嗜着冷笑,语气不佳地说道:“所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敦语带嘲讽地说道:“一个差点让平静下来的局面变得动荡不安的人,名气再高又有什么用?他除了扰乱局势,还会什么?洛阳如此,建康如此,现在亦如此!”
周顗不满地说道:“阿黑,你这话倒是让人听不懂了。月旦评是你们让我家叔宝出的题目,出题目的人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山简也是看过的,阿龙也看过,怎么过错在一个人的身上?”
王导停下喝茶的动作,转头看向周顗,这家伙真是什么坏事都带上自己,坐山观虎斗都不行。
周顗意有所指地说道:“阿龙,你当时可是监考官吧?”
王导避重就轻地回答道:“那题目是没错,只是可惜,题目太难,人才遴选有问题。”
周顗看向一直不发话的庾亮,“元规,你似乎也是当时的士子之一吧?考题难吗?”
庾亮没想到自己也成为了这场局中的人,即便如此,这是得到太原王家和周家的好机会,尤其是帮助太子司马绍更上一层楼的好机会。
反正,王敦只是扶持琅琊王司马裒,既然太原王家和周家与王敦不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庾亮开口说道:“考题其实也不太难,只不过是读书要用工夫点,毕竟士农工商是根本,基石若是不精通,便无法让社稷顺畅。”
周顗嘴角勾起笑容,“阿黑,听见了吗?基石若是不精通,那就是酒囊饭袋了。”
“是吗?当时没有被选上的人,就是酒囊饭袋?”
“不是酒囊饭袋,为什么那样的考题都答不上来?”
“你是在说酒囊饭袋吧?”
“显然,我就是在说这个。”
“伯仁,你这损人的能力,一点也不见少。”
“阿黑,你这骂人的本事,也没见减弱啊。”
“呵呵……”
“呵呵……”
周顗和王敦对答几句,王导见状,为避免两个老人家在年轻人面前太过丢面,开口调和气氛道:“好了好了,在小辈面前,收敛一点。”
王导站起身来,走向乐谟,“弘范,我到底跟叔宝有些交情,孩子,不如交给我抱抱?”
乐谟看着王导,他抱紧怀里的卫珏,王导这个时候抱孩子,又打算做什么?
王导歪头,笑得很是灿烂,“怎么?我还不能抱抱了?”
乐谟抱紧卫珏,此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在乐谟身后响了起来。
“王丞相什么时候这么屈尊降贵了?”
乐谟回头看去,便见到乐肇慢慢走来,身后跟着乐凯。
“弘茂,你怎么来了?”
王导笑眯眯地看着乐肇,这乐家三兄弟,只有乐肇最聪明,又因为曾经是太子太傅的原因,如今又是陛下司马睿的近身智囊,王导不得不卖给乐肇几分颜面。
“王丞相,这宴席高朋满座,我这喜爱诗情画意的人呢,怎么会不来呢?你说,是吗?”
乐肇从乐谟手里接过卫珏,抱在怀里,气定神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