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太多,下地道:“我去给你弄个热毛巾,脸上的伤得热敷,身上的伤得明天才能处理,我明天再给你擦药。”
之前为了给冯子洋温牛奶,热水一直在厨房备着,孟承出去后没两分钟就拿着热毛巾回来了。
孟承把叠好的毛巾按在冯子洋脸上,“来,你自己捂着点。”
“嗯。”冯子洋听话地伸手按住了毛巾。
毛巾有点热,但又不至于烫,温度刚刚好。
冯子洋原本压抑的心情在这毛巾的热气下竟奇迹地好了几分。
他捂住毛巾问孟承,“你今儿怎么突然去了北湖?”
“找你啊。”孟承往炕边一坐。
冯子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问你怎么突然会去北湖找我?”
孟承对冯子洋话中包含的“你是弱智吗”的语意十分不满,不过看在冯子洋受伤了的份上孟承决定忍了。
他回道:“下午那阵我们班主任来找我问你家地址,我听说你没来上学就寻思看看你咋了,没想到刚到你家就碰到我们班主任也在敲你家门,你家没人,是你家邻居出来说了一下你家的情况。”
孟承把下午那段王云舒和邻居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冯子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你们班主任是个热心的好人,可惜我家连等好人过来的那点时间都没撑住,就散了。”
孟承看着冯子洋这个笑,心底不知为何又难受了起来:“你别想太多,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冯子洋偏头看向孟承,不知何时眼中已有了莹莹泪光,“我倒宁愿是我做错了。”
孟承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自己做错了事导致不好的后果和什么都没做错却依然导致不好的后果,两者相比,也不知道哪个会更让人难过一些。
前者会让人感到自责、感到内疚,后者却是让人感到荒谬、感到憋闷、感到自我怀疑。
如果说前者还可以通过道歉,通过改正错误去一点点挽回,去在这样的方式下得到救赎。
那么后者却只会让人感觉满腔复杂的情绪没有一处可以安放的地方,满腔的戾气没有一处可以可以发泄的空间。
这些东西全都堵在你的心口处,上不去也下不来。
孟承看着冯子洋隐隐发红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时候,语言总是最苍白最无力de。
倒是冯子洋先转过了脸,深吸了几口气,把眼泪忍了回去,转移话题道:“你们班主任应该挺担心我的吧,我给她打电话报个平安。”
说着手条件反射地摸向兜,摸到空空的口袋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孟承的裤子,而且他手机也让他给扔到那个家里了。
冯子洋看向孟承:“你手机呢?给我用一下。”
“手机?”孟承摸摸裤兜,没有,回想了一下,去厨房灶台上找到了手机,调到通话记录那递给冯子洋,“我班主任电话。”
冯子洋看到那十八个未接来电,“这些未接……”
孟承解释道:“她为了找你打的,我手机当时静音了没听见。”
冯子洋看着那些未接,心中难受的厉害,连隔班的班主任都知道找他,他爸妈哪去了?
冯子洋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把想哭的冲动再次给憋了回去,按着屏幕下的按键,把电话给王云舒打了过去。
此时的王云舒正在帮着舅妈收拾厨房,晚饭大家没胃口剩了很多,王云舒正一个一个把它们封上保鲜膜放入冰箱。
电话铃声响起,王云舒看了一眼茶几的方向,关上冰箱门,走到茶几边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是孟承的号码,赶紧接了起来。
“喂,孟承。”
然后王云舒便听电话那边的人道:“王老师,您好,我是冯子洋。”
王云舒闻言瞬间大喜,“冯子洋!”
冯子洋的名字一出,瞬间把大舅、舅妈、表哥的注意力全给吸引了过来。
只见王云舒对着电话道:“你现在怎么样……嗯……那就好那就好,你先在孟承那呆一下……嗯,听老师一句,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先给你放两天假,你好好歇一歇……好,那好,你把电话电话给孟承一下,我有点事交待他。”
孟承刚才在冯子洋打电话的时候去了厨房。
冯子洋闻言起身,“老师你稍等一下。”
说着便拿着电话去了厨房。
孟承正在厨房洗小青菜,锅里还煮着什么东西。
冯子洋道:“孟承,老师要你接电话。”
”哦。“孟承应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接,却见自己满手的水,冯子洋见状便直接把手机放到了孟承耳边,帮他拿着电话。
孟承就着冯子洋的手对电话道:“喂,王老师。”
“喂。”王云舒道:“孟承啊,刚我给冯子洋放了两天假,给你我也放两天,你这两天你好好看着点冯子洋,没事开导开导他,别让他出事。”
“嗯,好,我知道了老师。”孟承回道。
王云舒舒了一口气:“你办事靠谱,我是放心的,那就先这样了,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王云舒这边一挂电话,韩利民便急急问道:“是冯子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