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家院子里,樊幼娟也顾不得丈夫会不会发脾气,直接上前把看热闹的谢炀拉走了。
因为往往这个时候就该谢小军颐指气使地让她们当哥当嫂子的出钱了。
她可不想谢炀傻不拉叽再应承下来,连累她们受累,这会出了门就直往家奔。
等谢炀樊幼娟几人回到家就是晚上九点了,谢解放和谢家宝两兄弟一向睡在隔壁屋,樊幼娟把两个小孩安顿好一眨眼的功夫就去了灶房,所以西南角屋子暂时就剩了谢炀一个人。
“桂圆,热水我烧好了,你快去。”不多时,灶房内忙活半天的樊幼娟用手试了试水温,朝屋里头喊。
去哪儿?谢炀低头想了想没动静。
樊幼娟走过来,她忙活把卧房木架子上搪瓷脸盆里的水倒了,看见谢炀发愣连忙把自己身上的胶底鞋脱了爬上床铺了铺蓝格的床单,还一边念叨着说:“再不洗水就凉了。”
从昨天起二十几个小时没洗澡,仔细嗅了嗅衣服快有味道了,一听让他洗澡不是别的,谢炀反而一笑,松了口气。
一睁一眨眼的功夫樊幼娟便下了床,谢炀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反问一声,“换洗衣服在哪呢,洗澡前我先把它拿出来再去洗?”
“在院子里挂着的,我放澡盆旁边了,那有个凳子。”
几分钟后,谢炀被带到了露天的院子里,院子里有晾衣服的绳子,就在屋檐下面。擦洗身子的毛巾之类樊幼娟给搭在了上面的一个木板上了。
这时候天已经大黑不往近处看不清人影,因着红旗渠几乎每家每户都是这样洗澡的,要么在屋檐下,要么井水边。
深吸一口气索性豁出去了,要解开衣服,赶紧把身上黏腻的汗液洗干净。
只是……
有一点让他接受无能,农村洗澡的地方环境简陋也没有什么遮挡,谢炀有些为难的瞥了眼对面看着他的樊幼娟,期待樊幼娟快点走,总不能当她面脱衣服吧,虽说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他还是很羞涩的“小女孩”,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手搭在腰上小脸微红轻咳了一声。
好在对此,樊幼娟脸上毫无波澜,还皱了皱眉让谢炀赶紧把衣服脱了。
夏天院子里蚊子多趁樊幼娟拍蚊子走神的空儿,谢炀大喜过望赶紧脱衣服,裤子背心都薄好脱,脱完便一双长腿迈进了堪堪到他腰的小木桶里。
见谢炀脱衣服这么快,还往外溅了点水花,樊幼娟不由一怔。
谢炀洗完澡天色就不早了,说是热水其实等他洗的时候,热水差不多变成温水有点凉了,谢炀望了望澡盆周围也没有肥皂什么的,便凑合用丝瓜瓤搓了一遍身子。
旁边还有半桶热水用木盖捂着的,应该还温和,想到屋里的樊幼娟还没洗,谢炀顿了顿便起身用凉水从头冲到脚,这么来回洗了几遍,这才浑身舒爽的穿上衣服,迈着步子回了屋。
这边樊幼娟也就着剩下的半桶水匆匆洗过,小屋里闷热根本不用盖什么东西,两人上了床并没有说话,樊幼娟早就睡了。谢炀见了闭上眼睛也赶紧匆匆睡了。
半晌,樊幼娟睁开眼睛,深深的望着谢炀背对着她睡觉的背影,呼吸平缓,思索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二天一早,谢炀趁上工前的空儿去生产大队找了大爷谢永根。
“哎哟,桂圆来了。”张大婶戴着头巾在门口端着盆喂鸡,瞧见谢炀来了,轻声一笑。
“大婶。”谢炀环顾了一圈周围的院子,“我大爷呢?他没从家吗。”
“没呢,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你找他呀,得去生产队伍里找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家务事是找不到一心想进步的同志的。”张大婶是谢炀大爷生产队三队长谢永根的老婆,两个女儿早早嫁了,唯一的儿子在县城知青办吃国库粮,也早早结婚了,没有什么烦恼。
她闻言一脸慈爱地招呼道:“你要着急就先坐会,你大爷还没吃早饭,说不定一会儿能碰上,来,坐下来和婶子一起吃点。”
一听谢永根不在家,谢炀懊恼自己来晚了 ,摆摆手笑道:“不用了婶子,不是大事,那婶子你忙吧,我先走了。”
“行,有空再来。”,张大婶小跑回屋,叫住转身就走的谢炀赶紧往他兜里塞了几颗糖,谢炀推脱不过便接了过去,不过回家就让眼尖的谢家宝看见一兜就全给了他。
等了一连几天生产队也没有谢永根的人影,谢炀坐不住了,去找了书记才知道红旗渠负责的水坝出了问题。谢永根和几个生产队长很早便去指挥去了,原本想要说的事不得不往后拖延。
……
农村这里养的都是土狗,谢家这只狗子是个如田园犬般体型黑毛烫卷的狮子狗,是谢炀的大姐从县城捎带来的,脸长得有点不高兴,也没有名字。
谢家人开心了就叫它狗狗,不开心就叫他狗子。
这时它听见脚步声耳朵竖起。
汪汪汪唤了三声。
“美丽干什么呢,stop。”美丽是他来之后给起的名,姓苟,苟美丽。
可能因着平时就是谢家宝两兄弟负责喂和溜,也没有绳子拴住,周二婶见了,连忙往谢炀身后蹿。
美丽两只耳朵有气无力的耷拉着,挪动黑爪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