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口气,在每人每户的签到簿上画上勾,这才敲了声锣鼓,开始分配一天的工作。
谢永根看着谢炀,诧异道:“你咋不去赚工分?”如今这年景男的都去垒石块挖土沟赚壮劳力的大工去了,哪有和女人抢卸土的,赚不着工分的轻快活。
“大爷,我就想跟着幼娟干。”樊幼娟分配完工作就领着两孩子走了,这会听不到。想了想刚才路上看到的标语,谢炀一脸坚定说:“大爷,以前我思想落后,现在落水我也想通了,争取做积极分子努力进步,为国家添砖加瓦,等我身子恢复了,就去垒石块干重活。”
干重活是不可能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呦,老谢家的,太不地道了。”一女人嚷嚷道。
这半天老谢家的说了一大通,就是想捡便宜活磨洋工呀,听了半天,她可算听明白了。
别的女人附和道:“就是,给我们女人抢活,还是不是个男人!”她还没领活呢,这不瞎闹。
谢永根看了看两人一眼,也不插话,在记事簿上记上了卸土。
那女人眼尖看到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谢永根就说:“没看见人家身子虚着,平时偷摸懒散,这会愿意干活就是进步,你们要阻挡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民进步?”
哪有。没找到茬还惹了顶帽子,女人顿时怂了,带上了哭腔。
这年代修水坝重活都是全生产队齐出动,分段包干,走了几里地才到三队管的河沟,累的快要吐血了,真的腰酸腿软。
刚才一定是猪精附体了他才会应承樊幼娟来上工,太难熬了,这活谁爱干谁干,想撂挑子!谢炀低头瞧着自己出汗的胳膊,真想快去远处大树荫下躺着。
下午敲锣收工,樊幼娟领着两个孩子就走了,真的就只是做做样子,临走前瞧了他一眼,一天基本上都是视而不见。
谢炀扎到水里猛喝了口水,也没顾得上问。等休息完,娘几个早走出几十米远了。
谁还没点傲骨了?谢炀打算一个人回家。
最后洗完手,谢永根拿着锣,从台子上跳下来,欣慰的笑说:“你小子,上次听老二说可吓到大爷了,这回总算身子好了,可得好好干,以前的事就不说了,思想进步,不怕晚。”
“生产队就是我的依靠,大爷你放心,我会努力积极向上的。”谢炀点了点头说,也一脸可惜后悔的看着他。
两人惺惺相惜,探讨了一会革命语录,就走了,走到家门口的柴草堆时,柴草堆突然冒出了一人。
谢炀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看着少年起身,十分任性地将身上书包扔给他,开始嚷嚷“饿了。”
'饿了找我干嘛,找你妈去。'谢炀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他听了这话转身就走,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心软的机会。
走了两步,谢炀怔愣片刻,这好像是原主那个上学的弟弟。
谢小军铁青着一张脸,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吼,“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