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宇愣了愣。姜岁竟然不知道？那明森从图书馆回来后，怎么那么郁闷……
或许是他答得简短，所以自己会错意了。
也正常，姜岁哪有机会和乔寒霆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接触。
“秦律师，介意我说吗？”顾明宇问。
秦凌枫靠在椅背上，长腿自然地交叠，纯手工制的尖头皮鞋不染纤尘。
他抬起修长如竹的手，做了个“随便”的手势。
顾明月没了忌惮，睥睨姜岁：“霆霄集团现任总裁乔寒霆先生，便是秦律师的亲哥哥。”
姜岁：……那这个人，岂不也是这具身体的哥哥？
怪不得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格外幽深，想必那个时候，或者更早一点，就认出她来了吧。
姜岁不由冷笑。他们两兄弟还真是类似，最擅长冷眼旁观。
“顾总。”秦凌枫忽然出了声。
“嗯？”
“今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咱们两个就谈到这吧。”他妖孽的面庞带笑，语气则不容反对。
顾明宇乐意卖他个面子，“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和秦凌枫握手后，顾明宇看都没看姜岁，背影倨傲地走了出去。
休息室的门关上，秦凌枫桃花眼微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凌枫，从血缘上讲，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我虽然叫乔寒霆一声大哥，但是我和大哥并没有血缘关系。”
姜岁上辈子是个孤儿，没经历过这么复杂的亲缘关系，听他说完，还有点乱乱的。
“他的母亲和我的父亲是夫妻，但是他的父亲另有其人，我的母亲也是。”
这样一说，姜岁明白了。
就是分别和外面的人生的。
“然后？”
“你的情况，我了解一些。顾明宇说的没错，你那个案子的标的额太低了，况且你也付不起我的律师费，我不可能接。”
“……”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的同行，有没有愿意接的。价格的话……就按照询问一个人一千块来算。”
说完，秦凌枫无声地观察着姜岁的脸。
他倒没想过刻意羞辱姜岁，只是公事公办，没对她这个“妹妹”表示优待。
她可能会伤心吧？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一秒，两秒，三秒。姜岁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他的话，似乎没多她产生丝毫的影响，就连她望着自己的目光，都是这样的疏离。
秦凌枫微妙地有点不舒服，但他很快就把这丝异样给压了下去。
“不必了。”说罢，姜岁站起来，走之前想到什么，问，“今天这番对话，也需要我付你咨询费吗？”
她看起来怎么比自己还冷血？
“正常来说是要的……”秦凌枫满意地看到姜岁的眉毛挑了挑，“但是这个钱，应该是顾明宇出，毕竟是他带我过来的。”
“嗯，那就行。反正你管我要，我也没有。”姜岁往外走，甚至没说再见。
秦凌枫扭头叫住她，神色不像刚刚那么轻慢：“大哥和你怎么谈的？别说债务，你连咨询费都付不起？”
他们几兄弟都不想认回这个妹妹，秦凌枫是知道的。但是在钱财上，大哥应该不至于吝啬……
姜岁看过来，黑眸雪肤，眸色清冷，美得不可方物。
她扯扯嘴角：“想知道？”
“……”
“问你大哥去。”
说完，也没管他是个什么反应，推门离开。
秦凌枫保持向后看的姿势半分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不用问了，大哥怕不是也在她手上吃瘪了。
这个姜岁……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啊。
转过头，他拿出手机，给一个实习生下属发消息：【这边有个案子要交给你，但是不要以律所的名义接。】
＊
姜岁回家的路上车子抛了锚，简直让她怀疑，今天她是不是诸事不顺。
等拖车公司过来的时候，她直接用手机发了一条微博，寻求可以合作的律师。
刚发出，就多了几十条评论。
【什么晦气的东西在我首页出现了？】
【乱改剧本、打压新人还有抄袭的事不准备回应一下了吗？】
【最该被人告的人找律师，真是老奶奶进被窝，给爷整笑了】
姜岁没理这些人。当年她带兵打仗，形势稍微不利，星网上就能出现上亿条骂她的。
她要是一个个都去理，那不累死了？
反正等自己打了胜仗，他们自己就会羞愧到删评论了。
姜岁又刷了刷私信，基本都被骂她的言论给填满了。
最新的私信都在说，就她这种人，想找律师是痴心妄想。
姜岁完全不慌。有利益就会有合作，黑红也是红，绝对有律师想借着她成名。
让她意外的是，第一个联系她的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对方言辞缜密，态度不含偏见，素养也很专业，让姜岁颇有好感，于是约定了和她见面的时间。
她在征求对方同意后，把两人达成一致的聊天截图，打码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