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驭忍不住也笑起来,暗暗松了口气:“甜。”
黍辞眉心微平,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莫名就是觉得,陆驭眼里应该只有他才是。
可能是先前陆驭给他的错觉,也可能是不愿意让付任务,或许是初出茅庐的雏鸟情节,也大概是他本就对陆驭有意。
黍辞默了默,正准备问他打算何时成婚。
接着却听陆驭道:“虽然你不生我气了,但婚我确实不打算结了。”
见黍辞不能理解地露出迷茫的神色,陆驭似是有些遗憾却又坚定地勾了勾唇角:“不想强人所难,这样对你不好。”
他顿了顿,道:“而且,这太容易达成了,我怎么拖延时间?”
黍辞:“……”
他蹙眉,正想说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陆驭显然不想再听,食指敲了敲石桌,说:“那天说想玩棋,还没玩成,你若是有空,陪我玩两把。”
黍辞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话,应声转身去取来棋盘,窝着心里一口火放到桌子上。
陆驭淡笑不语,假装没感觉到黍辞的不快,招呼着他一起玩。
大概是陆驭不擅长玩棋,每一局都堪堪输给黍辞。
正当黍辞怀疑他是故意的时候,陆驭便开始玩赖,叫黍辞无言以对。
一连几天,陆驭都像没事人一样,每天不是叫黍辞陪他下棋,就是看黍辞舞剑,时不时咳嗽两声。
若不是偶尔半夜发烧,黍辞都有种陆驭在故意骗他们的错觉。
这晚,黍辞半夜被身侧人的动静吵醒,他睁开眼,熟练地伸手探过去,却被黑暗中一只手接过,摁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黍辞一愣,继而被那滚烫褪去了所有的困意。
陆驭沙哑着嗓音,委屈地蹭过来:“黍辞,我头好晕。”
黍辞从床上翻起来,赶紧道:“我去找大夫,你在这等着我。”
说罢,他胡乱拿了件外袍出门,去寻来人叫大夫。
没等他说完,突然听见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黍辞心头一跳,立刻跑回去,甫一推门,正正对上一柄利剑刃尖。
他眯眯眼睛,视线越过去,直直望向对面的蒙面男子。
“你是谁?”
“去告诉你们主子,陆驭的命,我们收了!”蒙面人说罢,便使剑刺来。
他大抵是没想到眼前这么个看起来无辜柔弱的人竟也有几分实力,那一剑不仅没刺中人,反倒被黍辞迅速反击,食指和中指夹住剑尖,竟就使他的剑无法再动弹一丝。
趁这个机会,黍辞眸光迅速扫过屋内,就看见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陆驭。
黍辞心头没来由得起了火,二话不说便伸拳头揍过去,对方也非等闲之辈,两人来回过招,一时间分不清上下。
黍辞拖延的时间里,其他人也都赶了过来。
蒙面人当机立断,左手从袖口中摸出一柄飞镖,突地朝陆驭飞去。
黍辞根本来不及反应,比起自己受伤,陆驭不论是任务还是身份,都比他来得更重要。
他紧张得呼吸都停了,视线紧紧盯着陆驭,好在陆驭还在因为发烧昏迷不醒,而那柄飞镖也被他抓在手中——
只是虎口被创出伤口,现下正淌着血。
黍辞缓了口气,坐到地上扭头望去,见蒙面人已经被擒住,正试图饮毒自尽。
可在场的人都是做刺客出身,被抓就服毒的伎俩早就被他们识破,在抓住刺客的第一时间就去了他的毒牙,顺便往嘴里塞了团抹布,接着就把人扛走了。
黍辞心头上的石头落下来,他正要爬起身,突然感觉自己右手胳膊一重。
扭头看去,才见原来是陆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正盯着黍辞还在往外淌血的伤口瞧。
那伤口也不算大,就是血流得多,乍一看怪吓人的。
黍辞挣了挣,突然想起来陆驭正发着热,他急忙要起身去叫人,这时手上突然感觉到一片湿热。
待他意识到是陆驭正在舔他的伤口时,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陆驭似是不太清醒,目光直愣愣地瞧着蜿蜒往下流淌的鲜血,不太通气的鼻子被热气烘得几乎无法呼吸,连带着脑子都晕晕乎乎的。
舔舐的动作是本能所致,但将那鲜血卷入舌尖时,陆驭仅剩的清醒便有些失控。
陆驭哑着嗓子,问他:“疼不疼?”
从最开始的刺辣般疼过去,现下被陆驭触碰,让黍辞感受最多的是惊慌和被舔舐的热痒。
他掀唇笑道:“看你还会说话,应该没有毒。”
“……”陆驭反应过来,坐起身,胡乱擦了下唇,又慢吞吞掀起眼皮看了黍辞一眼,嫣红的舌尖又伸出来,试探性地舔了下手背上残留的血迹。
“没有毒。”陆驭重复着他的话,“甜的。”
“……”
黍辞没话说。
陆驭说完话,又摇摇晃晃着,扭头去撕自己的衣服。
说是要给黍辞包扎伤口。
他这般浮游无力,又怎么可能撕得下衣服,黍辞干脆把自己的衣服边边撕一块下来,道:“我自己包好了。”
大抵是生病,陆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