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辞的想法落了空。
看门人看到陆驭的反应,便坚信黍辞是在骗他。
影卫不听话了,居然撒谎了。
看门人投来一束不善的目光,威胁意味地瞥黍辞两眼:“晚些时候,去领罚。”
黍辞无言以对。
倒也不是他默认陆驭的话是真的,他只是在疑惑,陆驭为何还继续捏着他不放。
看门人离开,陆驭这才走过来。
黍辞面无表情地打量他两眼:“为什么说那种似是而非的话?”
陆驭听不懂:“什么是似是而非的话?”
没等黍辞回答,他自顾自地又道:“是我说你昨晚用了我?可你也确实用我解药了,是我亲自把药给你推进去的。”
黍辞猝然想起昨晚那一抹温软,脸上微热。
“是我说,你昨夜对我的感情?可你明明大半夜还揪着我不放,我想你心里有我才是。”陆驭挑起眉尖,“再说了,长得像你这样好看的人不在多数,换了你一个,他们下次给我送大麻子怎么办?”
陆驭像想起什么似的,皱起眉头:“那我可不要。”
黍辞:“……”
他心情复杂地瞥了陆驭一眼。
陆驭说完,便嚷着饿了,拉着黍辞一同去厨房寻些吃的。
吃过了饭,又拉着黍辞下棋,说是在这宅子里待着太无聊,他没事可做。
黍辞允了,回屋去拿棋盘,回到院子时却发现他的位置坐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身着华丽,背对着黍辞,不知道说了什么,叫陆驭表情不虞。
这时听到声音,陆驭寡淡漠然的目光敷衍地扫过陆成的脸,随后越过他,定定地落在黍辞身上,眸中情绪不明。
黍辞错开视线,把棋盘放到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正打算离开,手指突然被人勾住。
他眉头一蹙,顺着那手瞧过去。
陆驭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在陆成这里受了委屈,声音都恹了:“黍辞,我头疼。”
黍辞轻挣了挣,道:“许是感了风寒,我去煎药。”
他扭头,发现陆成正盯着他的脸瞧。
那双瞳仁中微微波动了下,起了几分惊艳,但很快又落下去,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皇兄,这便是你那太子妃?
陆驭反问:“不是你们找到的?怎么问我是不是?”
陆成:“……”
陆成还小的时候,黍辞只和陆驭玩,他根本没几次能瞧见人。
宫里将人护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但5岁那年却叫太子妃被人偷走,就此没了下落,陆成自然更没机会看见。
他也只是听太师说,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太师也没给个准数。
他好奇得要命,谁知道陆驭却反过来想套他的话。
陆成面露不善,他危险地眯起眸子:“人已经给你找回来了,东西该交出来了吧?”
“我还没确定。”陆驭视线一直落在黍辞脸上,片刻都不移开,像在欣赏心悦已久的画作,“你总得给我点时间验验人吧?”
“怎么?这几天了还不够?”陆成急不可耐,皇帝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多少时日,他机会就在眼前,再被陆驭拖延,其他皇子伺机而动,会给他造成更多的麻烦。
他语气不悦:“想必你已经知道,我让人给他吃下了千足花,下一次发作就在两日后,两日后若你再不交出来,他必死无疑。”
听到这名字,陆驭眉头皱了皱,视线依旧不离黍辞,敷衍道:“到时候再说吧。”
陆成看他反应,摸不准这人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接着顿了顿,注意到一旁一直没走的黍辞,视线一扫,才发现方才陆驭一直拉着黍辞不放,连那眼神都紧紧粘在对方身上。
这还叫没动心——
陆成刚想嘲笑,在唇角扬起的前一刻陡然想起来什么:“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他?”
陆驭理所当然道:“你长得太丑了,我得洗洗眼。”
陆成:“……”
他被气得心脏疼。
陆成蹭地站起来,这破地方他一瞬都待不下去了!
临走前,陆成又想起什么,眯着眼威胁他:“你不怕惹恼我,我对他做什么?”
陆驭“啊……”地感叹了片刻,才慢慢转头,缓着语气同他说话:“第一,如果他就是我的太子妃,那你敢对他做什么,也不怕我破罐子破摔,这皇位我不拿,也不会让你拿么?”
“第二,如果他不是太子妃,你们对他做什么,与我何干。”
他垂着眼皮,轻轻笑了声:“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们,是你们需要向我证明他是,而不是我自己去证明?”
陆成被气得脸微微抽搐。
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当时抓走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个5岁的孩童,过了这么多年,连陆驭自己都记不清了,他们哪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顶多是——
陆成气得磨牙,可终究还是闭上嘴。
他总不会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证明这种事。
“那是你的太子妃,想不想要,你自己决定。”陆成随口丢下话,转身便走。
待人走了老远,都瞧不见身影了,黍辞再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