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鹬蚌相争(1 / 2)

清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到自己母妃在哭,便也跟着大哭起来,母子俩相互依偎着,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的意思在里面。

妙婕妤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抽痛起来,一阵一阵儿的,几乎要撕裂开来,女儿依偎在自己怀里,让她想起来自己许多年前的一个冬天依偎在姨娘怀里的时候。

那年的冬日格外寒冷,姨娘还没怀上六弟,她和三姐还有姨娘三人就挤在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面,管事听了夫人的命令克扣他们院里的份例,给的是最次等的炭火,烧起来不仅用的快,且将屋内都熏得黑乎乎的。

那晚,屋里的炭火烧尽了,她和三姐就紧紧地挨着姨娘过了一晚,虽然那晚睡得还是起不了什么暖意,但是只要姨娘在,她的心就是安定的。

泪水模糊了妙婕妤的视线,她不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下开始隐隐的作痛起来,再如何,也是抵不过她心中的百般恨意。

为何恨,恨丞相无情,恨夫人不慈,恨皇后歹毒,硬生生的要将她逼上绝路。

明明姨娘前些日子还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她本以为,相府看在她如今又怀了皇嗣的份上,会好好地待她姨娘,可结果却是如此……

妙婕妤的双手捶打着地面,殿外又冲进来几个宫女将她按住,制止了她更多的动作,隐约间,她听见老嬷嬷在着急的唤着太医过来。

她的孩子没了。

几乎是同时,她的心里就冒出来了这个想法,妙婕妤已经全都猜到了,是她愚蠢,想借这个孩子让姨娘过上好日子,却不想刺激了皇后的软肋,如今皇上膝下只有一个嫡子,皇后如何能不提防……

“清婉……”妙婕妤想抱住清婉,可小公主已经被人远远地抱走,只有哭声在回荡。

最后孩子还是被引了出来,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太后宫中扼腕,遣人送了许多滋补之物过来,接着是皇后宫中,也做出了一个表率,送来一个玉观音,望着妙婕妤再早日怀上龙嗣。

“笑话……”妙婕妤面无血色的躺在榻上,此时已经到了晚间,她睁着眼,泪水自眼角滑下又没入鬓角,“本宫就是个笑话……”

她浑身都疼的厉害,肚里的孩子也没了,她的姨娘也没了,可是她还有清婉,清婉不能没有娘亲。

——

“要我说,这就叫鹬蚌相争,”淑妃摇头,对身侧的宗衍说道:“渔翁呢,自然就是贤妃了。”

宗衍不解,问道:“为何贤妃娘娘是渔翁?”

这件事从始至终贤妃都未曾参与过,淑妃如此说,倒是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傻,”淑妃拿手指轻点了一下宗衍的额头,然后笑道:“你瞧,这后宫原本便只有皇后、温贵妃、贤妃、本宫还有妙婕妤几人,再旁的便是几个提不上明面的采女,皇上心思虽不在后宫,可这若是两人斗起来,温贵妃和本宫倒是无所谓这圣宠,但贤妃却是欢喜的。”

宗衍的面色一下就红了起来,他抬眼偷瞧了一眼淑妃,然后支支吾吾的应道:“娘娘说的对,奴才都记下了,贤妃娘娘是渔翁,不费一兵一卒便得了利。”

淑妃只顾着思考妙婕妤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宗衍的模样,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在理,“你知道的倒是不少,还会用词。”

“爹教过。”

淑妃一愣,她再转头时,少年的面容依旧隐藏在宽大的帽檐下,面上不见悲伤,只是偶一抬眼时泛红的眼眶叫人心疼。

“你……”淑妃不知说什么才好,心口像是堵了一块石,觉得说什么也不对,于是向他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你要不要与本宫讲讲宫外的事情?”

“本宫入宫许久,对外边的记忆倒是模糊了。”

“奴才生于乡野,恐说出来污了娘娘的耳朵。”宗衍微不可查的缩了一下脖子,站在原地未动,不敢靠近淑妃一些。

“说罢,坐到本宫身边来,这是命令,莫非你想违抗本宫的命令不成?”

“是。”

或许在人的心里,故土总是难以割舍,宗衍讲了许久,刚开始时不敢说许多,只尽量的挑一些趣事讲出来,后来看淑妃听得津津有味,也不由得再讲了许多事,大多是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讲的生动。

“奴才的爹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奴才也便识得一些字,爹爹虽平日里看着不苟言笑,但却是极其爱护奴才的,平日下学时会给奴才编草蚂蚱,会带着奴才去河里摸鱼……”

旧事提及,特别是物是人非之时,总是叫人分外的唏嘘。

淑妃轻叹了一口气,只说道:“本宫的父亲也是如此,平日里待几个兄长严苛一些,对本宫却是珍爱的,当年……”

当年若不是在宫宴被太后看上,那她也不至于入了这宫,应当是觅了个良人佳胥,此时已经儿女双全才是。

“你名宗衍,姓宗?”

“是,奴才姓宗,单名一个衍字。”

“好名字,”淑妃望他的目光更加惋惜,“可惜了。”

宗衍沉默了一瞬,而后微微抬头,低声说道:“奴才可否能知道娘娘的姓名?”

宫里人唤娘娘淑妃,淑是四妃之一的名号,不是娘娘的真实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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