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想杀了他。”水之清站起身来,身姿依旧婀娜,却像变了副面孔面向云霞:“与他多待一刻我都恶心,今夜你不动手,我也会杀他,是你太多此一举了。”
随即,水之清看向一旁说不出话的狄秋云还有一旁咬牙思忖的吴长江,嘲讽道:“离你们兄弟反目本也只差一步了,可惜。”
最后,她的灼灼目光停留在夏无邪身上,带着几分饶有兴味的气氛。
“这青梅酒,本就是为告别而煮,没想到最终也没用上。”水之清问:“你又究竟是什么身份?”
“在下无净山弟子,夏无邪。”
水之清点了点头,看样子像是听说过夏无邪的来头,继而又转眼看向云霞,道:“要不是你多此一举下毒,这位夏少侠想必是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的。”
“非也。”夏无邪道:“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夫人你不必如此笃定。”
“那想必夏少侠也知道我的身份?”
不错,夏无邪心想,水之清既是与姜云在清平坊结识,联系林柯曾说过的话,她必就是揽月门的细作。
水之清对着云霞说道:“既然你违背了你们皇帝的主意,不如跟了我走,好过你留在这里受人欺辱。”
岳峰反应敏锐,喝道:“你是北魏的人?”
“是又如何?”
岳峰大刀砍来,水之清灵巧的一躲,行至夏无邪身后。
夏无邪见她身形步法,觉得与静香如出一辙,两人皆身无内力,却又都能轻巧躲避攻击。
岳峰一招不成随即转了刀锋,刀势如汹涌江水澎湃而出,宁世明出言制止,夏无邪便持剑鞘抵下了岳峰的攻势。
夏无邪的一挡平静而坚定,岳峰使出的力气被硬生生断了去路,全数反弹至己身,手臂顿时被振得失去了知觉。
君子先礼后兵,宁世明正好有些关于揽月门的问题想要问问。
夏无邪明白,这些问题事关南宫致远和揽月门,毕竟“那东西”是从祁王王墓中被人盗出的。
可军中诸将都坐不住了,梁启仁当即大喊:“这北魏细作杀我主将,就得以命抵命!”
吴长江也骂起人来,方楚钦不忍,斜着眼睛看着狄秋云,并未言语。
水之清轻笑一声,颇为不齿,又问:“云霞,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云霞神色犹豫,转眼看了夏无邪一眼,刚要回话,又被阿月打断:“你若不走,我也可保你活命。”
宁世明顾不上阿月的狂言,问道:“水姑娘莫非认为自己走的掉?”
水之清自信说道:“当然。”
说完当即便射出一枚暗箭,那暗箭去势汹汹,威力不小,直接震碎了房间南面的窗户。
梁启仁见状大喊:“不好,她要跑!”
不等他说话,夏无邪早已挡住水之清的去路,水之清只能往后一步退去,结果苍阳剑的剑柄又已顶住她的脊梁。
阿月问:“你袖中藏有暗器?”
水之清却道:“慕容姑娘,你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就不担心?”
阿月听言手上的力不禁重了几分,水之清秀眉紧促,不满的看向狄秋云。
水之清道:“这雍州城早已是我揽月门的囊中之物,你说的那个什么陆明,也已在我们手上了,你们是否要见死不救?”
宁世明则问:“南宫致远也在雍州?”
水之清不答反问:“怎么样,你们现在是要将我就地处决,还是放虎归山?”
宁世明问:“你揽月门门主何在,不如我们开门一叙?”
水之清莞尔一笑,出其不意间再次射出一枚暗箭,这回暗箭可不是对着窗户,而是面向宁世明。
众人只感觉眼前剑光一闪,暗箭已被夏无邪劈成两半,可下一刻,水之清右袖之中居然又发射出一枚铁制的鹰爪,那鹰爪通过南面的窗户直直射向院中姜云卧房的屋顶,再直接将水之清带上前去。
一时间水之清已站在卧房屋顶之上。
来不及反应这暗器的神奇,阿月已飞身向前,苍阳剑横劈而去,剑气掀翻了卧房的屋顶,而此时,水之清却继续借着那鹰爪之力离开了将军府。
“桌上的青梅酒还热着,当是我等临别赠礼,诸位记得喝。”
水之清的声音在空中传开,她动作机敏,与那机械鹰爪浑然一体,可见其外家功夫已到了入定之境,阿月心里感慨,这水之清,可能是云水涧的传人。
水之清在前方奔袭,阿月在其身后追逐。
已至寅时的雍州城,成了两人互相较量的擂台。
阿月心道:云水涧的传人,怪不得对朝廷颇有怨念。
将军府中,几人吵成一团,岳峰关心宁世明的安危,梁启仁则责怪狄秋云的有眼无珠,至于吴长江,摆明了要将云霞就地正法,以泄他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