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了她。”南归抬手就要动作。
“不必了,留着吧。”宁岚音却摆了摆手,细长的指尖点上小丫鬟的额心,语气莫名,“留着你还能时不时地提醒我一下。”
时刻提醒我,那道向我投来的鄙夷到心底的目光。
小丫鬟不知其中深意,只听到自己可以活命,又是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奴婢多谢姑娘!姑娘大恩大德……”
宁岚音闭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气,强忍着情绪脱下自己的外衫递给南归,纤细的藕臂在宽大的袖摆中有几分颤抖:“找个角落,把这衣服烧了。”
“姑娘……”
“我让你烧了就赶紧去,哪有那么多话?”宁岚音以嫌恶的眼神看了眼这身湖蓝色外衫。
虽然没碰到顾怀远,但看着这身衣服她总能想起刚才的那一幕,还有,顾怀远看向自己的那道轻贱鄙视的眼神。
呵,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让人恶心。
但是,别无他法,后面的事情还需得她来做。
树梢尖缀着的冰冷水滴落在她上挑的眼尾,顺着她清冷的脸侧划过,像是一道细细滑落的泪痕。
宁岚音抬手点了点这滴水珠,湿润的指尖摩擦几下,似乎存了要将它掐灭的心思。
她死死地盯着指腹上的水痕,过了半晌,才觉得自己的举动过于幼稚,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终于缓缓松开了手指,似是无所谓地轻甩几下。
可是她的手上哪里还有泪珠一般的水滴,分明全都在短短的时间中被疾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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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约见乔书珞虽说是宁岚音的幌子,但她事后还是遣画阑过去知会了一声。
画阑跟在乔书珞身边多年,自然也知晓,姑娘这不仅仅是让她去与皇帝那边交代的意思,更是因为,姑娘想单独同顾怀远聊一聊。
不得不说,这条小径宁岚音寻得隐蔽,几人七拐八绕废了些时候才从里面走出来。
一路无言,顾怀远每次提起都被乔书珞的转身而去所打断,见她遣走了画阑,顾怀远也顺势让曲佑退下。
想着终于可以开口,顾怀远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解释:“夫人,宁家之事,我想应当从头开始同你说起……”
乔书珞却没有继续听下去,一双透着清澈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他,唇角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夫君,不是说要教我骑马吗?现下皇上准允大家休整,夫君也正好得闲,不如就趁现在,如何?”
见她这样直接地打断,顾怀远心生无奈:看来这次,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生气也总好过她适才的一脸冷漠。
但是,该解释的还是需要解释才行:“夫人,你先听我说……”
乔书珞再次打断,她的眼睛还是透彻地望向他,一如那次梵普寺初遇:“夫君,再耽误时间天就要暗了,夜风寒凉,我身子不好经不住风吹。”
直到此时,顾怀远才觉出乔书珞的用意来,虽不知是何缘由,但顾怀远还是没再说下去,只顺着乔书珞的意思来。
策马飞驰,顾怀远将乔书珞圈在怀中,山风猎猎鼓起他宽大的外袍。
许是仍在介意宁岚音那件事的缘故,乔书珞刻意与他隔出来一段距离,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撕裂了之前所有的温馨假象。
顾怀远察觉到这一点,眼底划过晦暗的情绪。
呼啸的风吹在脸上,跟刀子刮过一样,刺喇喇地疼,乔书珞却恍若未觉,望着远山苍茫,终于开口:“京中所传夫君的心上人,可是宁岚音?”
微凉的声音夹杂在猛烈的寒风中,顾怀远勉强才能听清,没想到乔书珞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他赶忙澄清:“夫人,我同她并非……”
“顾怀远,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好,风太大了,你说得多了我也听不清。”
顾怀远皱了皱眉,没拆穿她的借口,但却将马奔跑的速度降了下来,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
“既然不是,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二。
我与你成婚是圣上所赐不得已而为之的表面夫妻,有名无实,假以时日,若东窗事发,尚且可以同你的那位心上人解释一番。但若是旁人,你同她怕是要解释不清了。”
乔书珞本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时,心中定然会五味杂陈,可当话真正脱口而出的这一瞬,她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虽然,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以什么身份说出的这段话来。
乔书珞清楚宁岚音与顾怀远之间并无关系,虽说有人刻意想让她误解,但是她还是看见了顾怀远躲闪的后退和两人之间的距离。
而她说这些话,也真的只是想提醒他几句。她自己误不误解不重要,反正过段日子事情解决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但他总需顾念